打针怎么可能不痛,只是?寻常人都能忍住罢了,但谢识瑜没在这种时候拆他台,也没好?意思告诉苏琢他哭完喘气很急促的时候有点像小猫。

他曲指轻轻敲了一下苏琢的额头:“是?问你现在还想哭吗。”

苏琢被他敲得一懵,头痛的人经不起这个,像被撞了钟似的,他有些?恼地往后撤了撤:“你干嘛!”

“离职了脾气就是?容易暴露啊苏琢。”谢识瑜气得发笑,但注视着他,声音又放得很稳,“人在不开心和脆弱的时候可以放纵,所?以想哭就哭吧。现在不在公司,我也不是?谢总。”

人有时候打破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坚持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有可能是?冲动,有可能是?不满于现状,也有可能只是?因为一滴从没见过的泪。

谢识瑜今天?找到苏琢的时候其实还有大半袋药水没有挂完,谢识瑜就是?这样站在边上等,药水的流速很慢,他等了快一个小时。

苏秘书睡着的时候都是?一副安静不可靠近的样子,但今天?或许是?因为生病,他偶尔会在睡梦里皱眉,很不安稳的样子。

苏琢向?来要强,谢识瑜知?道。

他从不在公司提自己家里的事情,不论是?曾经的破产被追债还是?他不知?为什么去了疗养院的父母,苏琢一直很坚强。

或许他从不为自己经历的这些?事自怨自艾,甚至只以为是?平常,谢识瑜想。

他也知?道苏琢不太喜欢别人一直盯着他看,虽然苏琢每次都能很坦然大方地应对,但他总是?会在离开人群视线后悄悄地长出一口气。

他不是?不可以,只是?不喜欢。

像这样子能仔细观察苏琢的机会不多,哪怕是?被口罩遮着的略显疲惫的模样,谢识瑜也一秒都没有放过。

如果苏琢真的要走?,这或许就是?最后见面的机会。

但苏琢掉着眼泪把手?塞到自己手?心的时候,谢识瑜忽然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西瓜霜只是?软绵绵地朝苏琢“喵”了一声就能让苏琢毫不犹豫地决定养它。

还是?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吧。

至少生病了有人知?道,至少不会被别的无良上司压榨。

于是?他在顷刻之间就做了决定:如果苏琢铁了心要走?,那他说出以前的相遇,是?不是?能换回苏琢一点点犹豫。

留住他。

苏秘书最心软了。

果然,他说完那句话后,苏琢就很惊讶地看着他,瞳孔微微放大:“你怎么会知?道”

“是?奶奶说的,对吗?”谢识瑜轻声问。

“你……”

苏琢的眼神逐渐震惊,但仔细看又不像是?记起他来了的样子。

谢识瑜磨了磨后槽牙,有点无语:“亏我这么些?年都还记着欠你三十块钱没还,看来我们苏秘书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啊,多少钱都不带眨眼的?带你打了一下午游戏,你就真一点都不记得?”

苏琢瞪大了眼,终于从记忆深处里找出了一点点记忆。

逃课的夏日,喧闹的校园,青春里偶有放纵的那几次。

还有......

那个蹭网的。

落了灰的记忆被翻出来,苏琢在心里仔仔细细擦拭了一边,但依旧有些?模糊,唯独面前那张脸和少年时期那个俊朗的谢识瑜重合。

“蹭网的?明明是?你自己非要抢着结账。”

谢识瑜咬着牙骂他了苏琢才意识到自己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他抿了抿唇,耳根有点热。

“想起来了?”谢识瑜鼻子出气,声音听?起来有点郁闷。

苏琢点头。

谢识瑜觉得他有点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