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谢识瑜在后?面动作的?声音，苏琢关?掉水龙头?，嘴角再也无法抑制地向上扬了扬。他转过身?，腰抵在台面边，看着谢识瑜的?动作，猜测他应该有事要?和自己说。

谢识瑜往苏琢的?杯子里?倒了一杯可可奶，递给他。

苏琢接过，又道了声谢。

谢识瑜和他面对面，本来还别别扭扭的?，见他喝了自己的?东西，表情终于像是松了些，也学着苏琢的?样子靠在台面边。

“周擎不是我挑上来的?。”谢识瑜抱臂看着他，话有了出口，“不是因为你要?走所以急着找人顶替你。”

杯子挡着苏琢的?表情，可可有点烫，他咳嗽了一声：“这个我明白，谢总。”

“当然，如果你要?走，我也不保证他会不会接手你的?工作。”

谢识瑜别开头?，语气邦硬。

“大概率是会的?，毕竟你走了事情没人做。”

苏琢嘴角动了动，差点在杯面上吹出一个泡来。

“我理解的?。”他放下?杯子。

“你”

谢识瑜倏地转回?头?看他，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眉间狠狠一拧，可顿了顿，再开口时仍旧倨傲得不得了：“理解就好?。”

“还有你的?猫。”谢识瑜心情不好?，话也直白，“手机能放得离他远点吗？”

苏琢咽下?一大口可可奶：“......”

又怎么了，少爷。

“闯祸怎么办？把机密文件泄露怎么办？如果在离职的?当口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办？你打算给谢氏上一辈子班来还债吗？你能负责吗，苏秘书？”

上纲上线的?，居然还诅咒人上一辈子班。

苏琢泄愤一样吨吨喝完杯子里?的?热可可，漆黑的?眸子看着他：“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但昨晚我以为您和西瓜霜聊得挺开心的?。”

“......”谢识瑜下?颌紧绷，“也就是我能乐意陪着你的?猫犯蠢，你换个上司试试？”

三句不离这事，拐着弯地提，苏琢想听不懂也难。

但苏秘书依旧八风不动，平直道：“那谢谢您陪西瓜霜玩，谢总。”

谢识瑜哽住，哼了一声：“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以前不是一下?班就陪猫？”

昨天急急忙忙走了，结果不是去陪猫？

“去朋友家吃饭了。”苏琢顿了顿，补了一句，“您见过的?，夏恒。”

“哦。”

谢识瑜冷冷应了一声，目光忽然变得冷淡，语气也没了情绪。

“那你今天也到点就下?班吧，不用等我。”

他长腿一迈，绕过苏琢就往外走。

苏琢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又抽什么风，叫住他，指着壶里?剩下?的?热可可：“谢总不喝吗？”

谢识瑜身?形一顿，咬着牙扔下?一句：

“你喝不完就倒了。”

*

太阳落山的?时间从秋分开始越来越早，白昼越来越短，黑夜越来越长，直至冬至，昼夜时长开始逆流。

谢识瑜出生在冬至，那恰好?是北半球黑夜最长的?一天。

现在距离冬至还有十天，谢识瑜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夕阳一点一点沉下?，被林立的?高楼大厦遮掩，又几缕粉色微光幸运地冒出头?来，又被高楼以天空为幕布切割成?方方正正的?形状，最后?在时间里?趋于黑暗。

然后?第二天这样的?时刻会来得更早。

街上的?灯一点一点亮起，黑夜中的?城市依旧灯火通明，圣诞的?氛围已经很浓，据说今年圣诞节的?时候会下?雪。

又是一个很冷的?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