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冉心里犯杵。

今天下午他琢哥摔了总裁办的门后踉跄着就?走?了,后来开会的时候也没?有出现?,会上谢总也一改常态的不在状态,自始至终没?开过口,不是以前那种山雨欲来的情绪,徐星冉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只是觉得?谢总看起来像丢了魂。

“谢总?”

谢识瑜惊醒后胸膛剧烈起伏,抬眼看来的时候额角都挂着汗,但?在看清是徐星冉的时候,眼里的光明显暗淡了下去。

雨帘倾盆而下,大雨像是擂鼓般落在窗上。

谢识瑜刚刚做梦了。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在这种情绪下睡着,但?他梦到了苏琢。

梦里的苏琢和他依旧是上下属,但?他们?没?有一起在宁市看到渡风塔上的那场烟花,没?有在烟花下捡到西瓜霜,也没?有后来一切一步步变得?熟悉亲近的事件轨迹。

他们?只是除了工作外没?有交集的同事,公事公办到甚至称不上熟悉。

谢识瑜的视角有时候是自己,有时候是会议桌上的别人,有时候又是苏琢养的小藻球。

他看见苏琢没?有朋友,一直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上下班,在会议和谈判上冷静疏离,不给?对方乘虚而入的机会,在办公桌前总是长?久地发呆。

梦里的他也不像现?实生活里一样?会去故意逗苏琢,只是把人放在身边,仅此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个月,几年,也可?能是好多年。

谢识瑜看到苏琢不再和父母一起过年,而是长?久地独来独往、沉默寡言,但?他始终挺直着脊背,不曾丢下自己的骄傲,也不曾为任何人委曲求全。

这是一场好孤独的梦,梦里的苏琢形单影只,凝望着他的谢识瑜也从?未开口。

只是一个翠竹般的人,清冷的一辈子。

梦境的结尾,苏琢又被无赖找上,不知自己附身于什么视角的谢识瑜只能焦急万分地看着苏琢撸起袖子,常年的独行似乎让他有了孤身抵挡的狠戾和决心,但?谢识瑜在梦里却?只难受得?想要阻止他。

苏琢在梦里挥出的那一拳打退了无赖,也击碎了谢识瑜的噩梦。

他喘息着惊醒,半梦半醒间听见有人耳畔的雨声里叫自己,像是前不久他们?住在一起时,苏琢在阳台漂亮的雨帘里回望过来问他谢识瑜,今晚上吃火锅好吗?

谢识瑜想要说“好”,抓住救命稻草般抬眼望去,却?没?有想见的人。

他意识到他想见苏琢。

现?在,立刻,马上。

他拿出手机给?苏琢发消息、打电话,可?都宛如石沉大海。

谢识瑜点开家里因为西瓜霜而装上的监控,却?见家里也空无一人。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余光却?忽然注意到早上出门前苏琢匆忙放在沙发上的居家服不见了。

他心里一紧,操控着监控四面转了一圈,然后他惊慌无措地发现?家里和苏琢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

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唯独茶几上的几条猫爪印昭示着这里曾出现?过不属于他的生活痕迹。

曾经渗透到他生活每一个角落的人,很干脆地撤离了。

谢识瑜倏地站起来,沉声对徐星冉道:“机票改签半夜,叫邵景昀回来待命。”

手机震动,他立刻拿起来看。

上面连着三条是他刚醒时发的。

XSY:我来找你可?以吗。

XSY:苏琢,外面雨很大,你在哪里。

XSY:我来找你好吗?

下面,苏琢刚发来的消息醒目地躺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