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他是心思细腻,所?以你们都?觉得他很会照顾人,其?实?把自己都?照顾得勉勉强强,也就是为了西瓜霜学了个做饭。”

果然是母亲最了解孩子,谢识瑜切着手里?的水果,笑笑:“嗯,生活方面我看着他,其?他方面的确是他在带着我往前走。”

“以前我和他爸做生意忙,他幼儿园放学回家都?是一个人,阿姨做了饭他也不吃,就乖乖地坐在餐桌前掰着手指数时钟,一直等到我们回来。后来被他奶奶知?道了,心疼得不行,就把小琢接走了。老人家对孩子有些纵然,我和他爸就只能唱白脸,对他要求更严一点。但这也不是理由?……总之?从小到大,小琢和我们都?不如和他奶奶亲。”

谢识瑜很少有机会去?得知?苏琢的从前,他静静地听?着,去?想象那个小小的、孤零零等待着爸爸妈妈回来的乖孩子。

“但他很乖,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能看出来他很在乎我和他爸爸;也很优秀,从小到大都?是第一名,高考又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宁大,这样的日子我也觉得很圆满。”祝安的脸上是骄傲,但更多的是忧伤,“直到家里?破产”

谢识瑜目光一顿。

苏家产业不算很大,但当年破产也算是都?有耳闻,苏启靖和各股东常年产生意见分歧,导致公司经营不善资金链断裂,是很常规的破产流程。谢识瑜从前还没和苏琢重逢时,听?到只觉得有些可惜,等后来知?道了苏启靖就是苏琢的父亲,他又为苏琢担心,担心他今后的生活。

而现在,他真心实?意地心疼苏琢。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希望苏琢一直生活在富足无忧的环境里?。

“破产没什么这是小琢的原话,他说钱没了可以再赚,债总有办法还,让我和他爸不要太着急,他会想办法。那年他大四,实?习和保研忙得不得了,他本该有保研的名额的,但家里?的事不知?怎么传到了学校里?,小琢当时最好的朋友为了把他从保研的名额上拉下来,把破产欠债和他喜欢男生的事捏造扭曲,在学校里?大肆宣扬,说......”

祝安的声音有些哽咽,像是说都?不忍心说下去?。

谢识瑜本该安慰她?,可他发现他甚至发不出一个字的音。

……原来是这样。

苏琢为什么这么在意身边朋友对他性向的看法,为什么不喜欢对别人讲述自己的过往,为什么隐私意识高到像一只被碰一下就浑身竖起刺的刺猬……

居然是这样。

因为受过最信任的伤害,所?以不再对任何人袒露任何自己的过往。

因为不知?道哪一天,他的真心相待就会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剑。

可他好像从没怨过,做得最多的只是保护自己,只是不想再被伤害。

“他说小琢私生活混乱,拿着家里?拖欠别人的脏钱到处……”祝安说不下去?了,湿漉漉的手捂着脸,道,“人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他看着学校里?的事请假回到家,其?实?那时候他已经自愿放弃保研了,他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当一件事情?不纯粹了、让他觉得难受了,他就会干脆不要了。有一天他故作轻松地告诉我们他不要读研究生了,因为有人说他是恶心的同性恋,说他不检点。”

谢识瑜的拳头紧得泛白,心里?一阵一阵地疼。

“他很坦荡地告诉了我们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说自己喜欢男生,他道了歉,但保证自己没有私生活混乱……就像小时候说自己考了第一一样坦荡。可我和他爸正陷在公司大厦将倾的噩耗里?,已经被人戳着脊梁骨满大街批判,无法再接受他因为这样的事被人指责,我和他爸脑子不清醒,说了些很伤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