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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文宣人面兽心,残害平娘后,更以其子祭阵,终遭移魂阵反噬。被族人发现后,囚于郊外,处以梅毒噬骨。如今死于瑶姬之手,也算告慰亡魂。”

“囚禁靳文宣的族人,应当就是他的义子,南林城的新城主吧。”楚霜衣指尖下意识摩挲袖边的纹路,面色忧虑。

郁姜微微颔首:“正是此人。”

“探访此事时,隐约听到些传闻,此人心思缜密,亦正亦邪,师姐与之来往,要小心些。”

“此人确实心计诡谲。”郁姜手上忙个不停,并不十分在意,“无妨,自有仙盟的人出面。”

“师姐——”

楚霜衣还想再劝,却被郁姜冷冷打断。

“霜衣,手臂伸出来,我看看你身上的煞气如何了?”

楚霜衣愣了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小幅度地扯了扯衣袖,悄悄别过脸,接着整片水幕就开始震动起来,画中人像也逐渐模糊。

“师姐,我没事,这次传影符画的有些简陋,就先不——”

连他声音都断断续续的,好像真出问题了似的。

郁姜显然不吃他这套,漠然扫了他一眼,冷酷道:“伸出来。”

方才还震颤不止几近消散的水幕果然稳定下来,清清楚楚地映出一张犯事心虚的脸。

楚霜衣哑然无话,顺从地拉起衣袖,露出半截小臂,大片青色阴影在皮肉下沿经脉蔓延,如同密密麻麻的根,紧紧勒在血肉里。

“颜色……”郁姜一抬眼,目光正落在师弟手腕处新旧层叠的暗红指印上,手头一只瓷罐猛地拍在桌上,柳眉倒竖,厉声问道:“他对你用刑?”

楚霜衣虽然心有准备,却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到了。

脸上青白交加,他讷讷拉下衣袖,张了张嘴,清风朗月的姿态险些没挂住,低声道:“没用刑。”

不算用刑,旁的手段,他也说不出口。

楚霜衣忍不住又去摩挲袖边,这才开口道:“师姐,我没事,只是眼下魔域内乱,我想——”

“你想留下来帮他,再像几十年前那样,把自己……”

郁姜冷漠地打断他,脸色难看的像在寒潭里泡了十年刚捞起来,说到最后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沉默半晌,她才开口:“煞气青纹颜色淡了不少,但蔓延的速度惊人,照常不该如此,霜衣,你做了什么?”

末了,郁姜又生硬地补了一句,“或者,裴夙对你做了什么?”

门外还有人,楚霜衣沉默了一瞬,道:“师姐,此事晚些再说。另有一件事,还请师姐帮忙。”

郁姜瞥他一眼,无奈道:“你说。”

从刚才开始,那边就不断传来瓶罐相碰的脆响,楚霜衣微微倾了倾耳朵,疑惑道:“师姐,在配药?”

这次郁姜没有答话,她面前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摆满了桌子,手指飞快地穿梭,简直忙成了一团乱麻。

小苏满脸天真地掀开一只桌上的小瓷罐,兴冲冲地抓出一只红尾蝎给楚霜衣看,“师尊!是蝎子哎!”

说着依次去念小瓷罐上贴着的名字。

亡冥蜕、断魂花、透骨草、三转饲骨丹……

楚霜衣心中疑惑,这都是剧毒之物,还没开口,就听那边幽幽道:“来的路上,遇见邪祟制毒炼活尸,我虽照样仿制了一瓶,但苦于无人试毒难以炼制解药。”

“听闻魔族体质强悍,是试毒的上佳选择。”

……

对面沉默了半晌,这次师弟没急着替那个逆徒辩解,这倒是令郁姜有些意外。

她抽空往小苏嘴里塞了粒解蝎毒的小丹丸,一抬眼,却见楚霜衣已经起身,穿过层层纱帐,往殿内深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