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琢道了声谢,病歪歪地靠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用没打针的手翻夏恒发来的消息。
夏恒:你怎么回事,就挑我不在医院的时候生病是吧
夏恒:验血了吗?流感还是病毒细菌?
夏恒:我带小犟在医院驱虫,完了就过来找你。
苏琢费力地打字:细菌不用在挂水
夏恒:挂上水了还打字!?你发语音
苏琢把手机凑近嘴边,呼吸间尽是灼热的温度,他没出多大声:“问你个事,你有权限查到几年之前的患者付款账户归属吗?”
夏恒:不行啊,没那么大权限,而且这是患者隐私。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不琢:“想起来个人。没事,找不到算了。”
他放下手机,盯着不断往下滴的药水发呆。
这些年苏琢很少会回想家里破产的那段日子,用暗无天日来形容或许有点夸张,但总也是不太好过的。
母亲那句扎入他心脏的话让苏琢几近崩溃,那天他在湖边坐了很久,没想到会被追债的无赖找上。
明明欠款已经在还,也谈妥了最后期限,但他们总是一逼再逼。
他们找苏琢就是单纯为了泄愤来的,苏琢和他们打了一架,吃了对方人多的亏,身上受了不少伤。
他好不容易找准了时机跑走,却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和体力不支而低血糖晕倒在某个街角,对后来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道,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了。
所以他至今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送他来的医院,对方帮他交了医药费,却没有留下一个联系方式。
他本想在医院等对方回来,可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人。
苏琢彻夜未归,他的妈妈因为前一天说了难听话而愧疚,不停打电话问苏琢去哪里了。
苏琢不想让她担心,只能出了院回家。
离开前他问护士站的护士是谁救的他,但护士也不太清楚,只说是一个男人,当时情况混乱,苏琢身上又都是暗伤,没人去过多注意是谁送他来的。
苏琢别无他法,只能留下了自己的电话放在护士站,麻烦她们如果对方回来了,请一定要让对方联系自己。
所以后来哪怕苏琢的电话一直被那群无赖骚扰,他也没换过号码。
可这几年始终没有人联系他。
苏琢猜想对方只是顺手救人,看到他没事了也就放心地走了。
他始终没有机会道声谢,也没有把医药费还给对方。
大约是他现在的状态太过疲惫,像极了当年晕倒之前,所以才会又想起来那个把他送来医院的人。
他有点遗憾不是每次这样都能遇上那个好心人。
夏恒还在给他发消息:你别想有的没的了,脑细胞都烧死一群。
不琢:嗯累睡了
夏恒:别睡啊你一个人在医院等下水挂完了回血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