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平时纵容西瓜霜无理取闹一样。

这无伤大雅。

苏琢由着他生气,自顾自拆开棉棒:“我先给您止血。”

他绷着脸,目光一直看着他的伤口。

谢识瑜原地站了三秒,然后瘫着脸走过来坐下,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却又主动地把领口扯开了些。

苏琢半蹲在他面前,微微凑近,用棉棒一点一点沾去他脖子上的血迹。

苏琢来就是有点担心谢识瑜的伤口,这会儿一门心思只有那点不停往外冒的血,根本没意识到两个人之间有些安静得过分。

刺痛和痒意一起传来,谢识瑜蜷了蜷手指,感觉喉结处传来一阵灼热。

大约是苏秘书呼出的热气。

可他低眉看去,对方又好像是屏着呼吸的。

他不说话,苏琢也不说话。

一坐一蹲,就这么静静地处理着伤口。

碘伏涂上去的时候太凉,谢识瑜皱了皱眉,喉结下意识的滚动。

沾了碘伏的棉签就在滚动的喉结上画了个圈,浅黄色的印记像是圈住了领地,苏琢的视线一震,挪开,又被他肩颈的肌肉线条吸引了一瞬。

面前的躯体散发着热意,苏琢的脸上似乎也起了温度,攀缘至耳廓。

他快速低下头,换了根棉签,再抬头时重新目不斜视。

“谢总,伤口是什么东西划伤的?”他像是随意找了个话头。

谢识瑜:“茶杯碎片。”

“那不用打破伤风。”苏琢开始帮他贴纱布。

“小伤,死不了。”

苏琢听出他的别扭:“再偏一点就是大动脉了。”

谢识瑜无所谓的样子:“那正好,告他个故意伤人罪。”

苏琢手上动作一重,像是不赞同他如此轻视自己生命的话。

“嘶轻点儿。”谢识瑜脖子一痛,忍得青筋都凸起了。

苏琢抿了下唇,手上动作放轻了些,也没有再说话。

周身都萦绕着谢识瑜身上的木质香,淡淡的,却无孔不入地充斥鼻腔。

像是隆冬里燃着火焰的壁炉,寒意被带着热烈的温暖裹挟。

气氛重新静下来,苏琢却觉得壁炉里的柴火在噼里啪啦作响。

坐着的谢识瑜不太喜欢安静,但心里面不舒坦着,也不想开口说话,就这么低着头,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苏琢脸上,像是要把人盯出个洞来。

苏琢给他贴好纱布,顶着他的目光,站起来后退了一步:“这几天注意不要沾水,饮食也需要忌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谢总。”

说完,苏琢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曲榕和你说了吧,股东会我提了让你当副总,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谢识瑜的声音传来,语调微微上扬,苏琢却听出来了相反的情绪,停在原地。

“还是说苏秘书一心想着离职,已经不关心集团发生的任何事了?”

“......”

阴阳怪气。

谢识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苏琢在这一瞬间意识到谢识瑜似乎是真的对他想离职这件事很有意见。

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

但除了想不通,他还有点隐秘的、细微的,不知从何而来高兴。

一点点。也不是很多。

有了这个前提条件,苏琢忽然又意识到谢识瑜今天突然提任他当副总会不会是听到了他那句“当上了副总不好离职”的玩笑话谢识瑜故意想让他当副总,好让他没办法走?

好吧。

苏琢的嘴角轻轻地动了动。

这种不明不白的心动也没有对他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困扰,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