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琢扯不开那些爬山虎。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半夜从梦中醒来,被窝里濡湿的触感冰冰凉凉,一点一点刺激他的某处,熟悉的躁动心悸违背着冰凉的触感再次升起。

他脑子里的爬山虎无端漏出一个缝隙,光源悄悄洒下,那里面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

模糊,他却百分百知道那是谁。

那一刻他像是回到了高中和理科压轴题的较劲的时候。

解开难题往往只需要最关键的一个线索,接下来思路打开,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苏琢就这么无师自通地突然开了窍他恍然明白他这样的状态应该不是看人不爽,而可能是看人太爽了。

“......”

那一夜出门在外精英范十足的苏秘书在床上枯坐了很久,整夜整夜都在呆呆地思考一个问题。

人,怎么能喜欢上自己的上司呢?

这是怎样一种变态的心理?

平时上班还不够辛苦吗?

那些活都是谁派给你的?

苏琢在心里自问自答了好几遍。

受虐心理。

辛苦。

谢识瑜。

然后又问自己:知错就改了吗,还喜欢谢识瑜吗?

苏琢沉默了五秒钟,最后绝望地躺下挺尸,被子被他拉过脑袋,浑身咕噜咕噜冒热气。

......还是有点喜欢。

*

疑似喜欢上谢识瑜就是他想辞职的理由,因为苏琢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谁,也没有恋爱的打算,更不觉得世界上像他一样的同性群体会那么幸运刚好找到相爱的人。

但上次提过离职之后谢识瑜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苏琢心虚得很,好容易含糊过去,想着过一段时间再说。

谁知道今天顺嘴开个玩笑又被他听见了。

午饭的时候,苏琢心不在焉地戳着面前的西兰花,舌尖顶着下唇内侧不知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口腔溃疡,不断的刺痛让他有点心烦。

边上的盛谦和徐星冉见了,对视一眼,徐星冉小心开口:“哥,你怎么了?”

盛谦:“是不是没休息好?”

苏琢吞下嘴里的饭,摇头:“溃疡疼。”

他顿了下:“股东大会还没开完?”

“是呢,两个多小时了,表个决投个票要这么久吗?”徐星冉也奇怪。

盛谦猜测:“一般没那么久,今天到现在还没结束估计是又吵起来了。”

苏琢点点头:“股东意见不合,三四个小时也是有的。”

徐星冉:“听说谢总一般不会在股东会上说话的,那哥你以前就陪着谢总在那儿听人吵架听那么久啊?”

苏琢喝了一口手边的汤:“也不是。”

边上两人洗耳恭听。

“我们会下五子棋打发时间。”

“......啊?”

“悄悄的。”苏琢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偶尔也会下围棋和井子棋。”

盛谦:服了。

徐星冉:好厉害!

看着对面两人吃惊的样子,苏琢微不可查地弯了弯嘴角。

谢识瑜会在开会的时候下棋,很难以置信吗?

其实一开始他们还会斗地主,但有一次谢识瑜不小心按到了静音键,取消了静音,苏琢丢的一个王炸直接在办公室里响彻。

当时谢明晖正和许馥雯吵得面红耳赤,偌大个会议室里没人敢说话,偏生一个王炸把他亲爹亲妈炸了个外焦里嫩。

那天谢识瑜在所有股东的视线望过来之前眼疾手快按灭了苏琢的手机,然后把抬头朝他爹妈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啊许董谢董,吵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