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两个人都是轻装上阵，但海边还是湿冷，谢识瑜和苏琢穿着过年时祝安给他们买的情侣内搭，前者外打搭了一件休闲冲锋衣，衣领拉到最顶上，几乎是一身黑，但看起来清爽帅气。苏琢穿着一条暖色薄羽绒，海风大，脖子上围了一条雪白的围巾，半张脸明艳的脸被围巾遮着，显得年纪更小了。

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还在上学的大学生，只是一个持重些，一个则看起来很乖巧。

“半价票吗？学生证出示一下。”

闸机前的工作人员正在检票，瞥了一眼这两个出众的男人，下意识地以为他们是学生票的大学生。

“全票，身份证给您。”苏琢把手里攥了很久的两张身份证递出去。

工作人员惊讶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刷过证件后就让他们过去了。

身份证被递回来的时候是谢识瑜接的，他接得很自然而然，像是坐摩天轮前让兴奋的小孩自己去检票而他只负责最后保管票根的家长。

苏琢的头发被吹得东倒西歪，但进了景区之后风就少了很多。

“我们先去广济寺吗？”他埋在围巾里问。

海居山里寺庙众多，一般人都会有几处固定常去的寺庙，苏琢知道谢识瑜每年都会去山顶上的广济寺。

但谢识瑜却好像改变了原有的计划，沉默了一下，说：“先去南海观音像吧。”

苏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先去这里，但也任凭他安排。

身侧来来往往的观光车不断通向山上的其他寺庙，但观音像离景区入口最近，他们走着去就可以。

道路两侧开着满满当当的店铺，御守、十八籽、菩提、香，应有尽有。

在来的船上苏琢就看到有人拿着大大小小的香筒，都是要准备在这里烧香祈福的，他对他人的宗教信仰抱有最高的尊重，没有多看，但现下也忍不住好奇，问谢识瑜他不用烧香吗？

谢识瑜看了眼路旁的店铺，不徐不疾：“不着急。”

他们一路到了南海观音像。

巨大的石像微微倾身，怜悯而庄重地看着众生，无畏手印一手持轮，一首掌心对着大海，为众生普下安乐无畏。

苏琢仰头和观音对视，心里震荡开一阵安宁而肃穆的崇敬之感。

高台上是承载着万千祈愿的神佛，台下是虔诚跪拜的信徒，三支清香，连接的是人最内心深处的胆怯和希望。

所有愿望都在这里被允许。

苏琢思有所感，没有跪拜，只闭着眼朝着观音合了掌心。

没人知道他想了什么或许了什么愿。

再睁开眼的时候，苏琢觉得身旁很安静，一回头，看到谢识瑜沉沉地看着他，像是一直没有挪开过目光，就这样专注而安静地看着他。

“感觉怎么样？”

苏琢一愣：“从甲板上下来的时候有点晕，现在已经好了。”

但谢识瑜不是在问这个，他扯了下唇，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措辞了片刻才道：“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心里难受，或者身体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