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总吗？”裴煦猜到了，问他。

“……我在谢氏的离职申请他还没审批，暂时没法入职Glow。”苏琢坦诚。

裴煦还以为是感情问题，谁知道苏琢比他想象得更清醒，他说：“这个倒是不急，你不是正好还想休息一段时间？”

苏琢扯了下嘴角。

谢识瑜没来的时候他的确想用休息来慢慢缓和心里的情绪，可谢识瑜一来，他就想让自己忙起来，别再想任何关于他的事情了。

“你怪我早上对他说那些话吗？”裴煦问他。

苏琢摇头：“是他说话难听在先。”

“你们以前相处的时候他都这么强硬？”裴煦觉得苏琢脾气再好也不是个没主见的人，不至于喜欢上这样的谢识瑜。

“不是，他以前不是这样。”果不其然，苏琢摇头，甚至连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他自己也想不通，“虽然现在挺不想夸他的，但他从前确实是一个让人很有安全感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了……甚至现在才像个压榨人的上司。”

裴煦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播出一个电话，听着他的比喻笑了，提醒他：“谢总会不会是喜欢你呢？”

“我离开谢氏之前也是这么以为的。”苏琢苦笑。

裴煦：“但他因为你的离开而紧张了，这还不是喜欢？你不打算回去了，所以他又着急了；想着只要能留住你，所以什么手段都能用。”

苏琢：“你看，他总是这样给自己找很多理由。”

之前是说为了让他的爸妈放心，为现在又更荒唐地用工作来捆住他。

他说：“……他对我的感情不是纯粹的。”

裴煦把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倒扣，抬起头问他：“纯粹？”

“他的感情很复杂，但别的情绪似乎都比喜欢多，可能是对小时候我帮过他的感激；也可能是这几年我在他身边工作，让他对我产生了一种’习惯’；又或者是我对他的好让他有了不想失去的感觉。总之太复杂了，但这些在我看来都是对我感情的不断索取，哪怕他也对我很好，可这更像是为了留住我才这么做的。”

苏琢叹了口气，道：“裴哥，他的确为我做了很多，可我问他喜不喜欢我的时候他却在沉默，难道我不该怀疑他对我的感情到底是感激、习惯，还是喜欢吗？”

“现在他这样不由分说地来找我，想要带我走，就像是把这些复杂的情绪一股脑全部强加给我告诉我那就是喜欢，可他连我自己决定下一份工作是什么都不允许。”

苏琢低下头，看起来有点难过，但还是轻声道：“如果这就是他的喜欢，那我不想要。”

这不是他要的纯粹感情。

*

这一通电话的时间很长，长到霍应汀的手机发烫，长到手机的主人无聊得快发霉，又点了一盘贵死人的瓜子在那里吊儿郎当地嗑。

但谢识瑜听得很认真。

认真到电话那头已经没有再继续和他有关的话题了，他还举着电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