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琢那个学长。

原来是他。

谢识瑜恍然,心里五味杂陈。

他记起苏琢提过裴煦的那几句话,现在只是看到他们站在一起就觉得心闷。

他们一人各占一边,无声地对峙着,苏琢就像是被他们夹在中间的可怜人质。

“别说了。”苏琢不耐烦地打断他们,对谢识瑜道,“先走了。”

谢识瑜看拦不住了,转而对着裴煦开口,言语中尽是警告:“奉劝裴总一句,不要对苏琢用什么手段。”

被谢识瑜当成了什么黑心的老板,裴煦都要气笑了,差点当场问苏琢一句“你这看上的是个什么狂妄的玩意儿”。

他没苏琢那么善良,使起坏起来也是有一套,挑眉反问:“请教一下谢总和苏琢是什么关系?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奉劝我的?”

问到了谢识瑜最没有底气的死穴上,他脸色一僵,下意识看向苏琢。

苏琢垂眸,喊了声:“裴哥。”

裴煦旋即笑了一声:“开玩笑的,你们都解除劳动合同了,还能有什么关系呢?是吧谢总?”

谢识瑜脸色难看得不行,裴煦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他和苏琢之间的事情才故意这样阴阳怪气。

但谢识瑜在意的是,苏琢就这么信任他,刚重逢就什么都和他说了?

谢识瑜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要失去苏琢了的惶恐,好像有人把他在苏琢心里的地位取而代之了,扑面而来的是不安和狼狈。

可他却无法反驳裴煦这句话。

他们现在的关系已全由苏琢定夺,苏琢不松口,谢识瑜甚至和他回不到从前。

谢识瑜的目光有些哀伤,苏琢看到后慌乱地移开目光,顾不上说一句“再见”,先一步朝外走去。

谢识瑜和裴煦留在原地。

“谢总九点半不是要和霍应汀谈借船的事吗?我来前他已经出发了,谢总也抓紧吧。”裴煦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收起了刚刚那些扎人心脏的措辞:“Glow不会亏待苏琢,这点你放心。”

谢识瑜没管前一句话,只沉声:“没有什么地方比谢氏更适合他待。”

对着外人不能透露什么,只好用谢氏做挡箭牌,但其实他想表达的意思是没有什么地方比他身边更适合苏琢待。

如果苏琢离开,谁给他煮热可可,打针谁替他按针眼,遇到无赖谁能去救他,如果西瓜霜生病他一个人又怎么顾得过来,过年是不是又可怜巴巴地把自己藏在房间里念经,让人看一眼都止不住地心痛。

所以要他怎么放心得下?

要他怎么舍得?

就当他狂妄自大,擅自确定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对他比苏琢更好吧。

……他要把苏琢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