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识瑜忽然抬头,问得很认真:“什么才是喜欢?对一个人好就是吗?那我可以对任何人好,意思是我喜欢任何人吗?”
邵景昀像看奇行种一样看他:“那你对别人好过吗?”
“公司员工、资助的贫困生,还有你,我对你们不算好吗?”
邵景昀快要吐血:“对公司员工好是你作为上司还残存着人性,资助贫困生是你善良愿意资助慈善事业,草了怎么越说越像在夸你了,对我好那是因为我费心费力给你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你特么作为朋友应该的!所以是朋友就把那瓶Le Pin给我”
邵景昀换了口气:“对别人好你都找得出理由,但你扪心自问你对苏琢好是为什么?秘书办里哪个有他这样的待遇?”
谢识瑜沉默了很久,道:“我不知道,好像没有理由。”
他真的找不出理由,似乎从一开始他就在默默关注苏琢,为苏琢的朝气开心,为他的变得沉默寡言而遗憾,可不管苏琢是什么样子的,他的目光总是毫无理由地聚集在他身上。
无论他是神采飞扬的少年,还是晕倒在街头的小脏猫,谢识瑜对苏琢的偏爱和信任总是来得毫无理由。
“阿瑜,爱就是没有理由的。”
邵景昀没再阴阳怪气:“你从前无条件对你妈妈好,是因为你爱你妈妈。别说我了,估计你的秘书办都觉得你对你妈妈的爱来得莫名其妙,但从没有人问过你为什么,因为爱没有理由,爱就是爱了,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阿瑜,你或许很早以前就喜欢他了。”
其实这两天谢识瑜已经渐渐开始动摇自己对喜欢的定义。
他脑子里都是苏琢。
从十三岁赢一场游戏就激动得面红耳赤的苏琢,想到大学时被人群簇拥着无数次从自己面前经过的那个少年,再想到自己受邀去给优秀毕业生颁奖时面前空荡荡的席位,最后想到他再次真正与苏琢重逢后的一点一滴,直至他们分开的前一秒。
被治愈的、为他骄傲的、遗憾的、心痛的,谢识瑜四肢百骸逐渐开始充满无数种酸甜苦辣喜怒哀乐,百般滋味将他盈满得心脏都发胀。
谢识瑜终于不得不承认,他可以对天底下所有的人好,可让他有这样如折磨般的难耐滋味却还叫他心甘情愿的,天底下只有苏琢一个。
他问自己,就算有小时候的相遇做借口,可这么多年的念念不忘,难道真的还能只当作是童年时那个暖洋洋的下午的余韵吗?
然后他在自我怀疑中窥见,这种余韵经过漫长的惦记和时间的打磨,其实早就在贫瘠的心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了。
只是他不曾拥有过,所以无知无畏地任凭枝叶疯长,任凭茂密的绿叶撑满他的胸膛,自始至终只可怜又蠢笨地以为那是遇到一抹光后完整的自己。
却不知道自己已经爱他很久很久。
“你知道苏琢去哪里了吗?”邵景昀看他几经变化的表情,觉得差不多添把火了,在谢识瑜敏锐抬头看来的时候意味深长道,“他去了宁市,刚刚来的消息,他昨晚和一个男人在江边散步,看起来关系挺好的,没猜错的话今天他们还要一起吃饭。”
谢识瑜不知道邵景昀是不是故意用那种让人着急的语气说苏琢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但谢识瑜开始明白自己的心里的堵塞是为什么了。
......他好像在吃醋。
好像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从有一年他听到公司员工要给苏琢表白开始,往后数不胜数。
看到苏琢和夏恒关系很好的时候,知道沈译在追求苏琢的时候,误以为苏琢谈恋爱了的时候,还有得知苏琢有喜欢的人之后的无数个晚上,他心里都是这样酸涩难名。
他以为是自己的占有欲控制欲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