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他大一那年看到宿舍天台上有个人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栏杆外,当时在楼下路过的苏琢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飞奔上楼连拖带拉把人拽了下来。

被拖的差点散去半条命的就是裴煦。

苏琢当时以为他想不开要自杀,结果拖完人才知道其实裴煦只是在天台吹风而已,苏琢当时尴尬得都想自己跳下去了。

不过裴煦脾气很好,没有怪他的莫名其妙,反而还宽慰他放心,说自己不会想不开,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两人就是因为“跳楼”乌龙这么认识了。

提起这件事,苏琢也反应过来了裴煦刚刚为什么要拉他,问:“裴哥,你刚刚……以为我要跳河?”

这回轮到裴煦尴尬了,略比他高了两厘米的男人摸了摸鼻子,瞥开眼转移话题:“这几年一直在宁市吗?”

苏琢抿了下唇,垂眸简洁道:“毕业后就回海市了,刚辞职,回宁市看看。”

有些低落的语气,裴煦大概听出来了苏琢有所保留,不过他没多问,只道:“很久不见了,明天一起吃个饭?”

苏琢实在没那个心情聚餐,但重逢难得,他顺势应了下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没一会儿苏琢就听见裴煦把他男朋友遣去买水,江边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没了陌生的人,苏琢终于松弛下来,靠在栏杆上,和西瓜霜一起扒拉着栏杆,偏头看仰着头吹风的裴煦,道:“裴哥,还没恭喜你。”

“什么?”

“爱情和人生。”苏琢言简意赅。

裴煦轻笑了一声,没把话题往自己这儿引,轻松地说:“路都还长,以后再恭喜也不迟。你呢?”

苏琢一直很喜欢和裴煦聊天,他低头笑了下,感叹道:“山长水远啊,也正在走。”

“不过我刚真以为你要跳河。”裴煦看着他淡淡道,“但看清是你的时候我就放心了。”

“为什么?”

“就是感觉你不会。”

一个当初奋不顾身把他从天台上拉下来的人,生命力一定是旺盛的。

苏琢笑出声,满身轻松,把怀里被风吹迷糊的西瓜霜扒拉出来一点,示意裴煦:“我真没有,去年在这里捡到的他,带他回来看看老家。”

裴煦悠悠“哦”了一声,看了眼小猫,说了句挺可爱的。

“之后什么打算?没计划的话,来我这儿?”裴煦忽然问他。

苏琢觉得几年过去裴煦的眼光越来越毒了,好像一眼就能看得出他的迷茫,他沉默了下,诚实道:“我想先歇一段时间。”

裴煦了然,笑说:“这几年在哪儿,很忙?我这儿刚起步,虽然还不成气候,但肯定不会亏待你,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