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西瓜霜就噌噌噌贴过来了,苏琢看着西瓜霜眨了下眼,声音闷闷地说了句“不是你”,然后把西瓜霜小猫推走了,歪着头等夏恒给他拿西瓜霜喷雾。

夏恒看着还能和猫说话的苏琢,心里响起了警铃。

人失恋了该是这种状态吗?

苏琢为什么和个没事人一样,冷静正常得让人害怕。

他觉得苏琢多半是下意识的逃避伤心,现在越正常,回过神来之后越伤心。

夏医生真怕好好一个孩子疯了,有点想打电话问问心理咨询科的同事该怎么办,但眼下苏琢眼巴巴等着,夏恒也只能顺着他说:“那傻逼就是典型的爱而不自知,不承认自己喜欢你还敢这么耍流氓?害你上这么大火,造孽。”

“我好久都没长溃疡了。”苏琢低声说。

他捂着脸,多说一个字都疼。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这种痛了。

自从他以为谢识瑜喜欢他开始,从谢识瑜和他有肢体接触开始,苏琢就像被注射了大量的维生素,常年溃疡的口腔也好像被换了一批菌群,苏琢每天都浸泡在自己幻想出来的甜蜜和快乐里。

原来大脑这样精密的器官也有被哄骗的时候,分泌出的多巴胺和内啡肽将折磨苏琢多年的口腔溃疡打败,于是他短暂地过了一段安生日子。

可到底是假的。

真相被揭穿的那一刻,比从前猛烈严重好几倍的疼痛卷土重来,消失的多巴胺和内啡肽瞬间带走了他的免疫力,苏琢像是被反噬一样遭到了惩罚。

罚他的自以为是。

苏琢痛极了,可是明明口腔里疼得他止不住地分泌唾液,为什么心口好像比嘴巴还要痛上百倍呢。

这也是惩罚吗。

夏恒捏着他的下巴给他里里外外用西瓜霜呲了个遍,那满嘴白点他都不忍直视,他合上苏琢的下巴,一脸牙疼:“好不漂亮的口腔溃疡。”

苏琢恹恹地任他摆布:“哦。”

夏恒啧了一声:“嘴巴闭着,别喷我一脸西瓜霜。”

苏琢又埋下头去自闭,又过了好一会,嘴巴里的西瓜霜差不多都融化了,满嘴清凉的苦味终于让他清醒了一点。

他静静地坐了会儿,忽然开口:“我要辞职。”

“辞。”夏恒接茬。

“我搬出他家了。”

“搬。”夏恒很干脆。

“我讨厌他。”

“好!”夏恒拍手鼓掌。

苏琢抬起头,面无表情:“你多说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