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识瑜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
苏启靖没有拦他,反而还说:“你进去看看吧,没事。”
谢识瑜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提步朝苏琢房间走去。
等他离开后,祝安问丈夫:“小琢肯定在给妈念经,你怎么让小谢进去了。”
苏启靖看着电视里直播着的阖家团圆的小品,缓缓道:“从前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琢,小谢是他自己选择的人,应该让儿子自己说给妈听听。”
祝安沉默了下:“妈会为小琢高兴的,也会为他放心。”
苏启靖笑笑,握紧了妻子的手。
他们也是。
*
谢识瑜敲了两下门,静静地等在门口,过了好一会儿,苏琢才说请进。
饶是谢识瑜进门前已经猜到了苏琢在干什么,但看到他一个人跪在软垫上的时候,心还是颤了一下。
苏琢刚念完经,整个人的状态和圣诞节那晚在教堂里时一样,虔诚而沉寂。
他似乎又陷入了一个人的冥想,抬头朝谢识瑜看来的时候目光甚至有些空洞,神情空灵得像是灵魂被放逐,神性到让人不敢直视,又无法停止对他情不自禁的靠近。
谢识瑜屏住了呼吸,轻轻走过去蹲在他面前,看到苏琢摊开的手心里躺着那枚奶奶送的十字架,开口时都怕惊碎了他:“在想奶奶?”
“念经。”苏琢点了下头,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
软软的,很柔和,像是充满着信任和依赖。
谢识瑜刹那心软:“看我做什么?”
“想你找我做什么。”
“没事,我就来看看你。”谢识瑜笑笑,以为是自己打扰到他了,但又实在看不得他这幅有点让人心疼的模样,“那……我先出去了?”
“不要。”苏琢扯住他的袖子,把人扯下来,命令的语气被他嘟囔得像撒娇,“春晚不好看,爸妈有西瓜霜陪,你陪陪我,我没人陪。”
谢识瑜拿了个软垫坐下,有些稀奇地看着苏琢:“苏琢,你这个状态是在高兴还是在难过?”
但他凑近才发现苏琢的脸颊浮着坨红,整个人都是之前不曾有过的醉态。
谢识瑜挑眉:“你这是酒劲上头了?今天的酒烈,叔叔不是没让你多喝吗?”
苏琢一只手虚握着十字架,另一只手背贴了贴滚烫的脸颊:“替奶奶喝了两杯。”
谢识瑜愣了下,没脾气地笑了,以为他又陷入自己的世界出不来,结果没想到是偷偷喝醉了。
秘书办里最八面玲珑的其实是盛谦和曲榕,苏琢是最难被场面话和事打动的,他做事板正,从来不会逢场作戏,所以秘书办但凡有什么需要喝酒吹牛的应酬都是盛谦和曲榕包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