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识瑜其实不太明白苏琢为什么要讲自己小时候这些事情，苏秘书向来内敛，不太会把自己的私事拿出来当作话题，但苏琢接下来的话却是看着他的眼睛说的。

“奶奶由着我不开心了一天，到那天快结束的时候才在玛丽亚面前告诉我‘人的一生之中会得到很多礼物，它们不一定会在特定的时候出现，或许我们很早就在偶然之中获得了，又或许它来得会有些晚，不过没关系，它总会到的。’。”

苏琢说完，静了一下，整个教堂都沉寂下来，唯有谢识瑜耳畔似乎还回荡着这几句话的回声。

“谢识瑜，总有人愿意给你送礼物的。”

让你在生日那天伤心的不是礼物，期盼了很久都没有得到的也不是礼物，有人不计付出，想要让你开心的才是真的礼物。

总会有人愿意给你送礼物的，不必因为那些让你难过的、痛苦的而感到伤心。

那些都不重要。

苏琢整个人温柔得不像话，谢识瑜感觉心脏被攥紧了，密密麻麻的痛攀着胸口直达喉咙口，他艰涩得说不出一句话，开口唯有灼热的温度。

不是痛苦，而是明白苏琢为什么对他说这些时的心颤。

原来他每次和谢明晖还有许馥雯吵完架的那些沉默，那些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到现在对他父母都还抱有的那种徒劳无功的期望，那些觉得全世界都不必在乎自己的自暴自弃，苏琢都能看出来。

哪怕他平日里伪装得再倨傲无礼，苏琢也能看得出来。

他搞不明白。

明明他陪着来教堂是苏琢想要的礼物，怎么现在收到礼物的，又变成他了。

谢识瑜错开苏琢炯炯的目光，良久，他沙哑道：“你是唯一一个。”

苏琢皱眉，轻轻反驳他：“不，我只是其中一个。”

苏琢又伸出手掰着给他数：“我、曲哥、盛哥，还有星冉，光秘书办就有四个人想给你送礼物，还有邵总，他前段时间老和我打听你最近行程想给你办派对，很多人的啊。”

谢识瑜眼底染着细碎的笑：“五个人被你说出千军万马的感觉，空城计你去坐镇才合适。”

聊久了苏琢也没那么多顾虑了，瞪了一眼谢识瑜，又道：“真的很多，冬至那天我在OA上看到好多人把状态改成了‘祝谢总生日快乐’。”

谢识瑜被他那一眼凶得闷笑：“你怎么不把后半句说出来？”

苏琢悻悻收回目光，不说话了。

其实公司员工OA完整状态是：“祝谢总生日快乐，我想要升职加薪，球球了！”

苏琢觉得谢识瑜真是和外面传得一样犟，怎么说都不听，他也来气了，嘀咕道：“反正就是有不少人。”

谢识瑜平时逗人没个底线，今天倒是真没想把他弄生气，对他道：“没有也没关系，一个就够了，我很开心。”

苏琢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开心就好。”

“你每次做这些我都觉得自己像在被小朋友哄，有点无地自容。”谢识瑜看起来有点苦恼，可转过头来又笑得有些欠，“我该怎么报答你呢，苏秘书？”

“涨薪吧，多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