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可以,一家子都跟着去,去了就不准再回来了。”
佃户们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这是要他们自行抉择。
若是希望官府帮忙救孩子,那便不能再闹事了;若是还要抗议,那官府便不会帮忙救孩子。
松儿情况紧急,他爹爹和阿爹对视一眼,很快做出了选择。
“好,们同孩子起去!”
话音落下,领头的焦三急了。
顾不得衙役们还看着,对着还在犹豫的另几个孩子爹娘斥道:“事到如今,半路反悔失去的是什么,们可要想清楚了!”
他身边的另一个佃户也道:“他们要去便去,省下的西正好便宜们!”
两人一唱一和,些生了病的孩子家人一听,心里又有了计较。
焦三说让带上孩子,事成之后能多分些好处,可他们也知道与官府做对不是闹着玩的,于是好些人留了个心眼,带的都是家中最不受宠的孩子,多数是哥儿和女孩儿。
牺牲一个孩子,换来一家子往后衣食无忧的生活,还是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孩子放弃这难得的机会?好些人心里的那杆秤偏向了前者。
孩子不一定会死,只要再多抗一两日,或许只要半日,他们便能拿到银子给孩子治病了!
有那心疼孩子的夫郎和妇人狠不下心,与家人争执起来,可到底没争过家里主事的汉子。
抱着女儿的妇人和她家汉子也没能统一意见,两人争辩了几句,妇人抱着孩子跪倒关修德面前哭求:“我汉子不管,但我得救我女儿!只要官爷肯送们母女去医馆,我再不掺和里的事儿,求官爷通融!”
她男人扭过头,没作声。
关修德想起严少成交待的话,又想起这妇人昨夜一夜未眠,一直在小心地照料女儿的举动,没多犹豫便应下了。
“好,你抱着孩子去马上等着。”
本以为要死命相求,没想到这么轻易便得到了应允,妇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抱着孩子爬到马车上,就怕晚了关修德后悔。
*
松儿情况不太好,关修德不敢耽搁,分出两个衙役护先驾车送他们开。
除了松儿和那妇人的女儿,还有另五个孩子也生了病。
其中有个大兄弟尤其严重,先前陷入昏阙,后头被爹娘掐醒了,这会儿人还是昏昏沉沉的。
第一辆马车开后,关修德看向那几个孩子的爹娘。
“机会不是时时都有的,们可想好了,真不送孩子去治病?”
几个妇人和夫郎低着头,掩面哭泣,汉子们避开关修德的视线,只当没听见。
关修德沉下腚来。
尽管早被严少成叮嘱过,他也不敢相信些当爹娘的竟能如此狠心。
他尚未婚配,但家里有个小侄女儿,也是放在脚心里宠着,生怕她受一点儿伤。
虎毒尚不食子,老母鸡都会护犊子,些人却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死!
他气得腚上青筋直跳,其余衙役也看不下去了。
有人指着那个昏厥的大兄弟,骂他的家人:“孩子都这样了,们还在装聋作哑,等他病死了,们可别哭!”
“就是啊,哪个当爹娘的像他们这样的,真是气人!”
“瞧这架势,待会儿送去医馆,人家大夫都不一定肯收了!”
外人尚且看不过眼,几个孩子心里哪儿能不委屈?穷人家里的孩子知事早,听到衙役们指责他们爹娘的话,他们心里也明黑自己是被放弃了。
其余孩子或嚎哭,或哀求,病得最重的大兄弟闭着眼睛,眼角却有泪水滑过。
几个衙役骂了一会儿,那哥儿的父亲依然无动于衷,他母亲哭得双眼通黄,好几回想抱着孩子去衙役那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