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德能不能挡住一次雷劈啊。”
雷光轰然而下,在他们头顶飞散,那条紫色的龙气发出尖锐的啸声,顶住落下的天雷。
第二道雷击碎了蛇形的龙气,炸响的雷把让人推飞出去。
在双眼被白光短暂致盲的前几秒,嬴寒山看到的只有坍塌的襄溪王府,以及站在废墟中,毫发无伤仰望着天空的裴纪堂。
……他的肩膀上,怎么……也罩着一层紫色?
十二月二十三日,雷击襄溪王府,王府正殿夷为平地,襄溪王薨。
嬴寒山睁开眼睛时,他们都快回淡河县城了。那双眼睛盛着嬴寒山的脸,他忽然笑起来,满树碎光跌落进眼底,被揉成更细碎的光斑。“那怎么办呢,寒山,”他笑着说,“我早就不知道自己的善恶了。谎话说太多自己都当真,捋也捋不出头绪来。”
他轻轻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喉咙上:“不然你杀了我吧,好不好?”
“就像最初你说的那样,这个淳于顾是混迹在游侠里的细作,你杀掉我,这么告诉大家。这不算错的。”
被扣在他咽喉上的手略微紧了紧,他顺遂地阖上眼睛,仰起头靠在椅背上,嬴寒山僵了一下,还是把手抽出来。
“你到底是谁?”她问。
“襄溪王长子座下死士,淳于顾。”他说。
“是谁要杀你?”
淳于顾眉眼弯弯地看着她:“是煜殿下,殿下没有死。”
“淳于顾是一群人,我们不常一起行动,每个人独自外出时,都叫这个名字……”
“我叫什么?不知道,我从小就被养在院子里,那时候我就没有名字。公羊古这个名字倒是我给自己取的,公羊记春秋,也让我这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沾点光吧。”
“我确实不是个书生,这双手现在看起来皮肉不错是用药泡过,剥过一层。我们都得这么干,不然刺杀时一露面就被人认出来是死士了。”
淳于顾把手翻过来,给嬴寒山看自己没有掌纹的手指。
“我不想干了,没别的原因,死士活着就是为了被消耗。我不想被消耗,我喜欢市井,喜欢华服,喜欢黄金,喜欢像个人的日子……所以我逃走了。在那场刺杀殿下的混乱里,我没有像是那些人一样保护他,为他而死,我逃了出去。”
这三年里嬴鸦鸦没有长高,脸也还是带着些孩子气的娃娃脸,好像时间在她身上被冻住了一样。
她是她救回来的,失忆的人不可能记得自己几岁,捡回她的人也对她年龄没数。
嬴鸦鸦在她脑袋里永远是那个染血马车里冷冰冰的小人偶,在她的斗篷中逐渐暖和起来。
“鸦鸦应该已经十五了,”嬴寒山退了一步,“我几乎快要忘了她已经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孩子这几年个子也没长,模样也没改,我总觉得她还是个小孩子。”
她听到系统轻柔的沙沙声。您真的不知道那个女孩为什么一直不长吗?系统问。
“我确实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死人是不会长大的,宿主。她早就死了,现在她活的是您分给她的命。”
裴纪堂也不知道为什么嬴寒山想明白嬴鸦鸦今年已经十五之后突然消沉下来,头也低了话也不答了,收拾收拾手里的茶叶就要走。
不过好在临走之前她松了口:“我去问问鸦鸦,看她的意见。”
系统惯会抽冷子捅人心窝子,嬴寒山已经很习惯它干这种事,但现在突然提起嬴鸦鸦其实不能完全算活人这件事,她还是会有点胃疼。
嬴寒山尽量强迫自己不去回忆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度过的时间,因为每次回忆,她曾经看到的所有事情都会翻涌上来。
马车边的死人,叠在一起的尸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