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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有一团燥热流动,烧得她难受,她扯开衣襟,从房中的铜镜看到焚身难耐、失去理智的自己,她取下簪子在手上用力扎了一下,稍微清醒了几分。

只要熬过今晚就好了,等噬月兽冷静下来,后面就不会影响如此之大。她记得寒峰山深处有一潭清泉,可疏解燥热,她得去那里。

她强撑着起身唤来阿灵,默念术语,金光流转,小小的阿灵瞬间变大,迈着胖胖的四肢,托着她一路来到清泉。

泉水清澈见底,冰凉刺骨,嬴寒山慢慢走向深处,水流划开她的衣衫,没过胸口,身体里的燥热终于得到缓解。

长发飘荡在水中,和衣衫交织在一起,她浑身湿透,伸出细白的手臂倚靠着石岩。

身体里的灵力涣散得一塌糊涂,她浑身酥软,使不上一丁点力气。皮肤在冰冷的水中仍旧泛起一层薄红,她就像喝醉了酒,面颊绯红,就连眼神也游离不清,勾人心魂。

她睁开眼,发出慵懒的声音:“阿灵,去帮我拿一套干净的衣服。”

阿灵听话地跑回去。

她放松下来,慢慢解开衣襟。

在她身后,逐渐走出一道人影。

殿中忽闻万兽哀嚎,和嬴寒山结契的灵兽更是当场爆体而亡。

灵兽死的时候会随主人,看它们的惨状也知道嬴寒山死得并不轻松。

齐陵推开殿门,一身披头散发,他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赤着脚踩在冰冷刺骨的石阶上。

拉着门外的弟子问:“嬴寒山是不是死了?她是不是死了?”说完不等他回答又将他一把推开,其实已经不需要回答了。

因为他身上的血契已经解开。

看着恢复灵力的双手,终于重见天日,齐陵状若疯癫地大笑着。

“死得好,死得好,终于死了!”

红光照在他脸上,比漫山遍野的大火还要可怕,他确实和嬴寒山想的一样高兴得快要疯了。

昔日里意气风发的少年,被禁锢折磨得骨瘦如柴,变成这不人不鬼的模样。

前来营救他的宗门弟子都险些没将他认出,“是少主吗?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嬴寒山已死,你快跟我们走!”

刺眼的火光照得他看不清前路,他下意识回头看向禁锢自己二十年的寒雀宫。

睥睨众生的寒雀神像被肆意砍伐,寒雀殿淹没在火光之中,就连嬴寒山也死了,曾经让他畏惧憎恨的一切都倒在了脚下。

他兴奋到浑身都在发抖。

终于!终于……

本该是快意凛然,却在看到林孖失魂落魄地站在殿门望向寒峰山方向的时候戛然而止,反而有一丝很细微的寒意。

它慢慢地挣扎着,往他心窝子里钻。

“林孖,她死了,你不该开心吗?”他反问他,也是在反问自己。

林孖收回视线,眼底还带着没来得及收回的茫然,“我开心啊。”

他潜伏了二十年,终成这一局。

看着和自己联手推翻寒雀宗的齐陵,林孖突然问他:“她那么喜欢你,你可有一丝后悔?”

“后悔?”齐陵低低地笑着,疯癫的眼底只有深深的仇恨。

“我每天都恨不得她去死!!”

……

迟来的裴纪堂从千机马上跳下来,刀枪铁刺将他拦在门外。他疯了一样往里面冲,大喊着:“让我进去!嬴寒山欠你们多少?我千机宗帮她还!”

“千机宗帮她还?呵,别搞笑了,你们千机宗和寒雀宗可是宿敌。”

“寒雀宗欠下的债,可不只是灵石那么简单,谁来都救不了她。”

可是她不能死!他和她斗了这么多年,他不准她死在别人手上!

他红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