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将?几乎遮住眼睛的被子拉了拉, 一偏头?,借着床头?灯轻柔的光芒描摹着殷楚玉的轮廓。
重逢的时候哪能想到?,她还有机会跟殷楚玉大被同眠呢?
“没事。”宁簌的轻哼声很细微, 几乎要被她狂烈的心跳声给掩藏。她能够察觉到?殷楚玉在看她,那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热烈直白。宁簌没敢动作,生怕挪移间触碰到?了殷楚玉的四肢,将?那一小簇火焰彻底点燃。
“那……晚安?”殷楚玉的尾调微微上扬。
宁簌依旧是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她这颗怦然跳动的心要怎么“安”呢?
殷楚玉她……难道能睡着?!
“我——”宁簌挤出了一个字, 那种僵硬不仅仅在肢体?间淌动, 还向着每个细胞、每条神经蔓延,恍惚间像是失去说话的能力, 可想要倾诉的情绪并没有?消解,那股无形的力量始终不间断地推动着她, 然后……她的嘴张张合合, 咬到?了舌尖,将?千言万语转变成了一道楚楚可怜的痛嘶。
殷楚玉低笑了一声,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动静,她翻了翻身,靠近宁簌。
宁簌眼皮子一颤,不由得浑身紧绷,连舌尖传导的那点痛意都顾不上。
在一张床上能够拉开多少距离?被子底下的那道“分界线”轻而易举被殷楚玉越过?,仿佛两座起伏的峰峦在造化的鬼斧神工中霍然合到?了一起。殷楚玉的手?搭在宁簌的腰上,只是没停留多久,将?她一拨,两人侧躺着,面?对面?。“我觉得你有?话想要问我。”
宁簌眼中泪芒闪烁着,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投下了惊雷施施然而去,现在终于回头?看一眼她的鱼有?没有?被雷击电晕了?汹涌澎湃的情感伴随着内心深处喋喋不休的话语起伏,可宁簌还是当初那个宁簌,在殷楚玉的注视下,她简直不堪一击。支吾半天,才低声说:“‘其实也没错’,是什么意思啊?”
殷楚玉没有?让宁簌如愿,她凝着宁簌,声音中含着笑意:“你真不知道?”
宁簌脸上的热浪还没完全退却呢,耳朵再度发?烫。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想听殷楚玉亲口说。在狭小的空间中,她的眼神都无处躲闪,只是在跟殷楚玉的视线对撞间,像跌入漩涡一样眩晕。
“在你是你、我是我的时候,你难道还有?别的想法吗?”殷楚玉依旧用问话代替了回答。
宁簌一句“有?的”差点冲出口,她做不到?殷楚玉的高风亮节,也学不会她的云淡风轻。在她没想殷楚玉的时候一切好?说,但搬进一个都是殷楚玉气息的环境中,她被种种情绪牵着,偶尔梦一些场景,也不算过?分吧?
“不对。”宁簌忽地想起一些事,指出了殷楚玉话语中的破绽。
她的备注指向的是她们交往时殷楚玉的表现,差点被殷楚玉狡诈地变成“现在时”。
“难道当初,你我之间不算是我们吗?”宁簌蹙着眉问。
“算。”殷楚玉扬眉,“可当时我们都不够完整,不是吗?”
宁簌:“……”怎么有?种说恐怖故事的阴森感?她朝着被窝中缩了缩,几秒钟后,才哼了一声,“我追逐镜花水月,而你袖手?旁观。”
两个人都得怪上,有?点神经兮兮的。
一个心不在焉,另一个也不曾全神贯注,所以唯一一次欢愉是在思绪尚处于浑噩的病后,是脆弱时,是放弃了幻想和现实的拉锯,任由自我去主?导。
在宁簌沉思的时候,殷楚玉的声音响起:“或许还有?一点。”
宁簌凝视着殷楚玉,眼中浮现着几分困惑,难道还有?什么被她遗漏的吗?
她拖长了轻哼的语调,等待着殷楚玉的下文。可没想到?殷楚玉一句轻飘飘的“算了”传入耳中。宁簌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