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必要,是为了防止幽闭恐惧症发作,但它还有一个另外的作用,是将人封锁在看清自己的范围内,当抬眸与疲惫相逢时,如锋利的纸划过皮肤,自我会热辣辣产生痛觉。
她看清了此刻的秦落与自己。
秦落穿着一身定制西装,手里提着她两个月的工资,那块腕表的牌子她在尸标物证里见过,并为了研究它的玻璃面硬度去官网查询过,她当时还和同事吐槽过,说这个牌子任挑一块表,都可以在丰江买半套房,而秦落戴的那块表,几分钟前贴在她锁骨上。
沈一逸脑子乱乱的,电梯到了。
秦落用带表的手腕再次挡住门,沈一逸便配合的先走出电梯,她一抬头,还是电梯入户。
秦落家电梯厅布置简洁,除了鞋柜,墙上挂了些小艺术家杂画,墙角一颗假的圣诞树,一大块入户地毯上摆放着两个具有童心的玩偶凳子。
秦落弯腰从鞋柜里找出一次性拖鞋,拿着走到地毯上放下,“你的鞋。”
随后她刷开家门,在门口脱了鞋,赤脚踩着地板,“我去做点吃的。”
沈一逸站在地毯外,家门开着,秦落背影消失后留下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她距离那窗很远却觉得视野明亮,她能远眺到窗外的深蓝色。
她在玩偶的头发里坐下,腹部积攒的冷气,压的胃痛,她深吐了一口气,想要把堵在肺里的杂气排干净。
呼——
她今晚真的不该打这通电话的。
沈一逸从兜里掏出酒精,想要喷,却不知道该喷哪里,最后出于习惯对着双手喷了两下,敷衍了事。
等她换好了鞋,刚走家门,只听见秦落从未知角落喊了一句。
“洗手间在你左边。”
她都快忘了自己进家门要先洗手了,她刚刚满脑子都是如果自己不打这通电话,不阻止秦落,她们在车里会发生什么。
沈一逸生硬地道了句,“谢谢。”
秦落也正生闷气,大力的拉开冰箱门,想着自己抛下工作将她接回家来,就是听她说一句她不适合恋爱。
嗯,人最贱,人最爱自找苦吃。
她探头在冰箱里找蔬菜。蔬菜不是她买的,也不是家政买的,是刘佳为了照顾生病的父亲,特意雇了管家打理家政日常,一般管家会在周一采购,顺道给她家也送一份。
她看了眼标签保质期,今天正好临期。
吃不死人。
她抱着一堆菜,又拉开冷冻拿了两块牛排,转身扔在中岛台上。
她抬眸看了眼表,已经快7点了,沈一逸中午吃的太少,大哭一场肯定饿,她也懒得去换身上的衬衣,索性原地套了围裙。
等她不自觉套上了,又在心底对自己骂骂咧咧:要是刘佳知道你对朋友好成这样,她能当场把罗格斯给撕了,立马跟你分家产。刘佳说的一点没错,最应该去看看医生的是自己,而不是沈一逸….
秦落出神骂着自己,沈一逸正好从洗手间走出来。
她看秦落站在中岛台前对着蔬菜晃神,走上前来主动道:“要不我来做吧。”
“啊。”秦落抬眸,“不用,我做饭很快。”
她独居十多年,做饭是生存基础她最拿手。
她优先处理那两块牛排,但等她把牛排都放近水里等解冻了,一转身沈法医还站在她对面。
她家是个开放式厨房,地势被稍做抬高,中间用了张中岛台做隔断。
刘佳当初找设计师的时候和她说过:做饭要做最快乐的厨子,厨房对面就是江景,刀起刀落时抬眼,会种赢了江湖的错觉。
以前独居做饭,秦落也没体会到其中乐趣,如今沈一逸站在她面前,身后就是那面….
停,别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