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也斟上一杯,待嬴濯贺过妹妹生辰后,台榭之下,忽一把俏生生的声音隔水传来:“宜宁妹妹今日生辰,怎么也不请我?”
是临清县主。
她一袭剪裁得体的紫色如意云纹交领男袍,腰间束以玉带,满头青丝扎在脑后,一副俊俏小郎君的装扮,负手笑吟吟地走进来,衣袍猎猎,英姿飒爽。身后还跟着几名婢女。
大长公主府一向与晋王府不对付,嬴菱自然没有请她,见她来,也戒备地起身:“临清姐姐怎么来了。”
“听说妹妹生辰,特来道贺,不想妹妹竟没请我,还真是叫我伤心呐。”
临清边说边往嬴澈身边掠了一眼,秀眉微挑。
两个都不在?
裴令漪就算了,宁瓒竟然也不在。她可还没忘记那日贱奴抢她鞭子的事呢!今日就是为找他算账来的,还真是便宜他了!
嬴澈不语,只面无表情地饮酒。嬴濯笑着为妹妹打圆场:“可能是底下人疏忽了,县主见笑,既来,还请入座吧。”
很快便有侍女抬桌上宴,要为临清安座。她手一挥:“不必了。”
今日来便是为了奚落那贱奴和裴令漪,这两人都不在,她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我也是抽空过来道贺一声,道贺完就走。”
说着,她走上前来,夏芷柔忽觉不妙,正欲端着执壶退下,却被叫住:“借这位姐姐酒壶一用。”
夏芷柔面色微变,可当着诸多人之面,却不便拒绝。她含糊道:“这酒快见底了,要不我去给县主换一壶吧。”
“无妨,客随主便,我就喝这个。”
临清却不由分说地夺过她手中执壶,执壶很重,并非她所言的见底,临清县主心念微怔,视线扫到酒把上的两个小孔,更是一愣。
她知道这种壶。
可这是嬴菱的生辰宴,这女的在这儿耍什么把戏?
再一看,夏芷柔长睫慌乱地眨着,立在晋王身边,她忽而明白了过来。
临清县主当即改变了主意。
“呀,差点忘了,”她面上堆笑,如春风拂面,“晋王兄也在呢,那临清先敬您。”
说着,当真屈膝弯腰,恭恭敬敬将嬴澈桌前的玉爵满上。
嬴澈不知她在搞什么鬼,但这是妹妹的大日子,他亦不会当着诸人之面让晋王府落面。只冷淡颔首,将那杯酒饮下。
临清这才将执壶放回吓得面如土色的夏芷柔手中,笑嘻嘻道:“还真没有了,那给我换一壶吧。”
夏芷柔如蒙大赦,忙接过执壶,另换了壶果子酒给她。临清又笑吟吟地与嬴菱斟酒:“宜宁妹妹,姐姐也贺你一杯。”
她敬酒不先敬自己这个寿星,反先敬别人,嬴菱本是不悦的,但这个“别人”是她最最喜欢的王兄,她也就懒得计较了,开开心心饮完了酒。
临清也饮尽了自己那杯,一双丹凤眼笑意潋滟,只看着嬴澈。
这一眼落在外人眼中却是倾慕了,众女不由私议纷纷。嬴澈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冷肃着脸别开目光。
临清这才收回视线,同嬴菱告别离开。
她其实拿不准方才她倒的是哪种酒,反正各有一半机率。
那夏氏女既是要算计嬴澈,壶里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究竟倒的是哪种,就看他自个的运气吧!
送走临清县主后,夏芷柔长舒一口气。不久,兰雪堂又来人请走了嬴濯,似是崔太妃有什么要事。
宴席上于是只剩下嬴澈一个男人,十分不自在。他耐着性子陪妹妹坐了一阵便起身离开,这时一阵酒意涌上,他步伐微僵,不适地皱了皱眉。夏芷柔关怀地问,欲上手扶他:“殿下是醉了么,我送殿下回去。”
嬴菱也紧张起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