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居高临下望着她:“是,陛下是天子。”
他几乎是将她圈在这个逼仄的位置,他低头啄了扣她的唇,比起从前,甚至更加放肆。
“身为臣子,自当要讨陛下的欢心。”
守在外头的平宣驱散了底下的人,自个儿也不敢离得太近。
倒是如此,站在廊下的平宣还是听到了不该听见的。
他一个阉人听着都脸红,心里头亦是各般滋味。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那若有似无的声响才渐渐停歇。
屋子里,她声音听起来也有点哑,刚刚将他的肩头咬的鲜血淋漓,方才还不忘使唤他将窗子关上。
少女身上的龙袍还好端端的穿在身上,瞧不出什么异样,只是脸上红红的。
陆绥用手帕仔仔细细擦干净了指尖。
她缓过来了那口气,抬起沾染了雾气的睫毛,乌漆漆的眼望着他:“陆大人,你今日求见,就没个正事吗?”
陆绥将帕子收了起来,好像这才想起来有正事要办:“陛下,您的舅舅先前勾结盐商,低价买进,再高价卖出,大肆敛财,又贪婪的私吞了所获的所有利润。”
“那名盐商被吞了钱,愤恨之下便想与他鱼死网破,千里迢迢告到了京城。”
“只不过盐商刚入京,尸首就被发现在护城河。”
“案子好查,盐商的两个随从侥幸逃脱,装死躲在草丛里,亲眼瞧见陈家的护卫捆了盐商的手脚把人推进护城河里。”
“人淹死了。”
陆绥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接着才问:“陛下想如何处置?”
这案子,若不是同她有关。
陆绥本不必多问一句,论律法处置了便是。
可若是她有心包庇,这案子也可以不成为案子,变成一桩简单的失足落水。
陆绥坐上都察院佥都御史的位置,自然不是因为他有多正义凛然。这世上哪有干干净净的人,有心去查,手里多少都沾了些脏事,不清不白的。
都察院是以监察百官。
权利不小,倒是方便行那些铲除异己的事。
陆绥望着她的小脸,白里透着红,仿佛刚抹了薄薄的胭脂,颜色鲜亮,他说:“陛下若是想包庇他,臣自有办法。”
她手里没有依仗,的确也难。
不过她本也靠不上陈家那些个废物。
他才是她的倚靠。
他心甘情愿做她手里那把刀。
可惜,她用起他这把刀,仍旧是不情不愿的。
“谁说我要包庇他?”
陆绥抬了下眉,有些诧异:“陛下是要臣秉公执法?”
这事陈家的其他人未必不知情,真查起来,摘都摘不出去。
竺玉抬眸:“陆大人按照大烨朝的律法处置便是,不必问我。”
陈家那几个人,作恶多端。
便是被处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陆绥把人给处置了,陈皇后找过来,她大可以继续装可怜,说他们都不听她的。
加之板上钉钉的证据,她便是想包庇他们,也不好做的太过。
免得落下个昏君的名声。
被这帮老臣打着清君侧的由头给废了。
陆绥不动声色扫过她的脸,不见任何勉强之色,却叫他看出了她的蠢蠢欲动。
他忽然想起来,她好似一直就不怎么喜欢陈家的人。
厌恶的紧。
“臣谨遵圣意。”
“陆大人没有别的事儿,就先回去吧。”
竺玉迫不及待要赶走他,方才被这人摁在椅子里…
身上的这套龙袍都不怎么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