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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疆不吭声了。

他在黑暗的卧室里,久久凝视着闻映潮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舌尖抵在牙齿后面一颗一颗地数,在这种心烦意乱下,困意迟迟不至。

直到渺远的天边开始泛白,夜幕逐渐褪色,顾云疆才在不觉间睡了过去。

而就在他睡着之后,闻映潮慢慢睁眼。

他没有完全睡着,被载入了墓碑之锁的右眼拉扯着他,让他看到了不存在于现世中的一处空梦。

新娘穿着红嫁衣。

路过的鸟儿叽叽叫。

所谓“新娘”,被活生生推入水中,挣扎着伸手抓向月色中的倒影,企盼着月亮能够拯救她。

月亮回应了虔诚信徒的祈愿。

于是,月蚀降临了。

闻映潮悄悄地拨开顾云疆的手,翻了个身,把头闷在被子里。

意识网络消失了。

在墓碑之锁变本加厉的时候,就无声无息地被月蚀吸收,融回了他的精神网里。

也就是说,脑子里没有东西再替他压制国王诅咒。

只能靠自己。

他吸了一口气,再次闭上左眼。

一捧黄土盖在新娘身上,他与右眼中的人一起,被埋葬入坟。

……

翌日。

难得清闲。

因为时差的缘故,他们今天晚上会出发,去蔷薇墓土立于繁花之苑的办事处盖章,将由天网的专门人员接送。

闻映潮躺到大中午才肯起,若不是拜维来拨通讯约火锅,他还能睡到更晚。

顾云疆接的。

“我都起了,你为什么不起,起来!”

在二重世界里,闻映潮也是这般撕碎了他的伞。

叫醒闻映潮后,顾云疆心满意足地出去洗漱。

闻映潮慢吞吞地在镜子前扎头发,扎成一束高马尾。

他觉得自己的头发过长了,昨晚顾云疆一急就扯,差点没给他头皮扯下来。

他以前是短发,重生这么久,一直没理。

闻映潮探头出去问:“有剪刀吗?”

顾云疆在泡麦片:“干嘛?”

闻映潮:“剪头。”

顾云疆:?

闻映潮又补了一个字:“发。”

顾云疆搅杯子的手一停。

他回身,手撑着沙发,可怜兮兮道:“别剪啊,长发多漂亮,我多喜欢,求求你了。”

最后那个“求求你”简直神来之笔,轻松拿捏了闻映潮,他妥协道:“好吧,就剪一点,不然到腰了,太长了。”

顾云疆说:“也是。”

闻映潮:“所以剪刀呢?”

最后头发没能剪成。

顾云疆说他把剪刀扔了,装模作样地翻箱倒柜一阵,直到拜维再次拨通讯来催。

遂放弃,出门。

闻映潮有充足的理由怀疑,拜维那通电话是顾云疆特意嘱咐对方拨的。

因为顾云疆一路上非常悠闲,一点也没有出门时那火急火燎的模样。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到店里的时候,订的十人桌,目前只来了俩人。

陈朝雾和沈墨书。

是的没错,拜维甚至到的比他们还晚。

闻映潮定定地站了一会儿,问:“我们有几个人?”

他对沈墨书的到来不意外,天网的正式成员,每个人都有启明的联系方式。既然都要去蔷薇墓土,一起叫上也正常。

虽然他们手上的联系方式各不相同。

沈墨书号太多了。

“本来是七个,”陈朝雾回答,“为了感谢盒饭,拜维又喊了曦时,曦时说下午会送代理人与我们汇合,代理人是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