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看到弟弟这么抵触一件事,瑟拉维雅睁圆眼睛,感觉十分新奇。她在旁边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很是愉快地欣赏了一阵菲尼提斯板起小脸、满是抵触的样子,乐颠颠举起手,跟维克多医生自荐:“医生,药膏给我,我来监督弟弟抹药!”
“是,大小姐。”维克多自然也看出了小少爷的不情愿,赶紧把烫手山芋放进了瑟拉维雅手里。
看到姐姐脸上的坏笑,菲尼缇斯瞬间警觉。如果头顶有耳朵,瑟拉维雅觉得,他的狗狗耳朵铁定已经高高竖了起来。
哼哼,弟弟,居然害怕抹药膏,真是幼稚鬼……
顶着菲尼缇斯哀怨的目光,瑟拉维雅故意把药膏握在手里,像转笔一样把玩个不停。一直到医生等人告辞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她和菲尼缇斯两人,这才坏笑一声,丢下药膏,转而伸手呼噜上了弟弟毛绒绒的脑袋。
“行啦,不吓唬你。反正医生也说你没事很健康,血都止了,不抹就不抹吧。”
听闻此言,菲尼缇斯灰暗的粉眸瞬间亮起:“谢谢姐姐!”
“不用谢,谁叫我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姐姐呢。”瑟拉维雅玩了会儿弟弟的头发,等成功将柔顺的卷发弄成一团乱,她心虚收手,轻咳一声,从抽屉里摸出沾着血渍的原稿,“咳,既然你已经没事了,就让我们回归正题……怎么样,看了我的新小说以后,弟弟你什么感想,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吗?”
“没有,它非常完美!姐姐的描写非常详实厚重,让我几乎要怀疑,故事中的夏国并非虚构,而是确实存在的国家……”提到《深宫禁情》,菲尼缇斯的脸上迅速浮现一层兴奋的薄红,粉色的眼眸就像被雨水洗刷过的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啊,是吗……”瑟拉维雅有些敷衍地应了一声,目光在弟弟脸上停留片刻,忽然从桌上抓起药膏,“噗呲”往外挤出一坨淡蓝色,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它抹在了弟弟鼻头上。
膏药点上鼻尖的那刻,一股带有强烈刺激性的气味直冲上少年的头顶,出于自我保护目的,泪腺瞬间分泌出大量泪液,打湿了菲尼缇斯眼睫。
“姐姐……”白发的少年迅速伸手挡在鼻子前,湿哒哒的眼睛可怜巴巴看向对面的女孩。
“别这样看我,谁叫你又流鼻血了。”瑟拉维雅无奈摊手。
“哎……”菲尼缇斯愣了一下,抬起脑袋,一滴血刚好在此时顺着他的下巴滚落,滴在摊开的掌心里,鲜艳的红映衬着雪腻的白,看上去刺眼极了。
“……”
怎么回事,他怎么又流鼻血了,明明已经修复过伤口,不应该这样的……很奇怪,他最近对身体的掌控力似乎正在减弱,难道是成长期到了……
“弟弟,快,自己把药膏涂好。这一次不可以任性了,你看看自己鼻子,血水哗啦啦流个不停,还是赶紧用点药吧。”看菲尼缇斯许久没有动作,瑟拉维雅出声催促。
“……”提起涂药,少年的脸瞬间皱成一团。他是真的很讨厌药膏的气味。可惜他先前已经推阻过一次,这一回再怎么不情愿,到底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强忍着那股如同无数个拳头哐哐往脑门上砸的古怪气味,菲尼缇斯木着脸把鼻尖的药膏涂进了鼻孔。
唔额……真的好恶心,简直比草莓布丁还让人讨厌……
……
弟弟的身体不适,瑟拉维雅本打算把新故事《深宫禁情》的誊抄工作取消,改为抽空用打字机敲出来。但这个建议才刚提出,就遭到了菲尼缇斯的强烈反对。
“我的身体没问题的,只是周围的空气太干燥,有些流鼻血而已……请让我为姐姐的新小说出一份力!”他站起身说。
明明应该是挺热血的场景,偏偏被涂抹在鼻腔中的药膏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