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冻死也好,伤口流血死了也好,活该。
只是,他需要助力,还没到她死的时候。
不知道被水泡了多久,虽不比乔烟虚弱,但无中戚再强壮也在承受着寒冷的侵袭,何况,他还断了一条腿,自己也需要取暖吃东西维持体力。
待乔烟被寒冷折磨得差不多,无中戚终于善心大发,他合上打火机,“卡到裆。”
“哎!”乔烟及时回应,声音嘶哑没有一丝清脆,但劲头十足,是用了力气的,不像是这具破败的身体里发出的。
她将脸转向无中戚这边,眼神茫然。
无中戚将视线投向谷地上游,“你需要取暖,在你的左手边往上走,有水冲过来的枯杉木,再往上爬,有很多干枯的草。”
乔烟无神小眼睛有了神采,很快又下去,“我们没有火源。”
“我会钻木取火。”无中戚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颇为厚颜无耻地说。
他的腿断了,她随时可以走,他不指望这个丑人有良心,他自己都没良心。
如果她想抛下他,但她又没有求生能力,还是得靠他,有眼睛和会生火这两项条件完全可以拿捏她。
“那真是太好了!”为了活命,乔烟挣扎着身体从趴着的姿势变成跪着的姿势,离开岩石,最终撑着双臂站起来,“我去搬。”
“抱歉,我腿断了,帮不上忙。”无中戚的眼中哪有本分不好意思,反而饱含讽刺。
零零一是返回救人才落水断腿的,乔烟认为这件事的责任在她,“零零一大兄弟,骨折是万万不能动的,我去搬木头,你坐镇指挥。”
她扶着腰向已经枯水的上游走去,一步一拐,模样可怜又滑稽。
“嗯,你左前方有一块大石头,注意避让。”
乔烟往右跨了两步,“好嘞,哦啊……”一头栽进荆棘中,半天没吱声。
“跨多了,你没事吧。”零零一从嗓子眼里挤出愧疚的哑,“都是我的错。”
其实谷地不仅有石头,枯草,还有一大片荆棘,荆棘丛中有饱经严寒和水灾而枯萎的花朵。
枯萎的荆棘颜色也有不同,有旧有新,新旧交错着生长,即使枯萎很久的也茎连着刺,刺相互推诿着被新茎缠绕,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的。
乔烟栽进去后,身体侵到藤蔓里好大一会儿都没动弹。
无中戚想报复她,让她多吃点苦头,却没真想现在就直接弄死她,她死了他一个人不知道要怎么度过被救前的时间段。
从假惺惺愧疚地道歉,到真有点慌,他脸上原本的阴鸷渐收,“卡到裆。”她没应声也没动静,又补了一句,“卡到裆?”
妈的,不会真死了?小身板看着就脆弱,当真不能折腾一点。
“卡到裆?!”无中戚难听的声音像轮胎刮过柏油马路。
茂密的荆棘里伸出一只纤细的青紫的手,光手指头就扎了两根刺,“零零一,我在这里,别怕别怕,我还活着。”就是浑身刺疼,“我卡到裆才死不了,放心好啦。”
像荒芒废墟中伸出来的手一般,明明纤弱,却有力地摆动着,将无中戚心头的一丝担忧打消,肩膀的肌rou也随之松弛下来,缓缓舒出一口气。
哼,真难死啊,他又恢复了阴沉的脸,神态却透着不易察觉的轻松。
乔烟扑倒在荆棘丛中,看不清表情的眉头皱得紧紧的,额角眼角都是刺,一根又尖锐又粗大的刺斜斜地插进她眼角的肿包里,再偏一点她的左眼就可能彻底被戳瞎。
她看不清,感觉自己的身上哪儿哪儿都是刺,像掉进了刺猬窝。
疼痛对于她来说,已经痛到麻木,浑身随便哪里动一下,都是又麻又痛。
这种折磨像无穷无尽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