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空的信号弹,末尾划着火焰的余韵,在没有一丝光的夜幕中格外刺目和显眼。西琳也仰头观望着它,只觉“流星”的每一处细节在她的好视力下都格外清晰。忽地脚踝处被撞了一下,一只大狼叼起她脚边的狼崽,跟随着那些往远处去的同类离开了。
这附近有人类。绝对是。没有野兽可以做出那样能够示威的信号武器,也没有任何生物能像荒原上的放牧民族一样使狼群感到恐慌。它们是这片苔原上的原住民,只有另一种历经风雪考验过的原住民才能使它们自行退却。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有人发现她了。
那似是一对青年男女的声音。他们用自己部落有区分于北国语的语言模模糊糊交流了几句,赶马过来来到了外地女孩身边。
荒野上的马比外边的马要大些,它们喷着响亮来到西琳旁边,足下因大型动物体重而溅起的片片飞散泥土几乎要沾上她的靴子。在这个距离下西琳能清楚地听见它们的鼻息,夜风吹起它们的鬃毛,有一小片飘到人类的衣物上。她刚想说什么,随即却像一件陶器一样被人捞起,被轻轻松松横在了马背上。
“哎哎哎!”任她有再丰富的冒险经历,此时也慌了。腹部传来重量。马背上并不平坦,而突然天旋地转被横放到马背上的感觉更让她陌生,在这个靠近脖子的位置上她能感受到大型跑兽不同于人类的剧烈心跳和过高体温,而最关键的是——
它跑起来了!在这种身上承载了两个人重量的情况下——跑起来了!
“啊!!”西琳一时惊叫。
她可不习惯被像物件一样被马运送起来!
但跑兽的四蹄有力地踏着荒原的泥土,西琳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它上一次踏地用的是哪只蹄子、下一次踏地又会用上哪只蹄子,马蹄的晃动透过相连筋骨传来,咯上了她没有任何护具的腰。该说不说的——有点痛!
以前虽然也被家附近的农户家里的马运过,但那是在两匹马后面栓了一个小车,而她乖乖地待在后面的小车里,农户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后来在拉特劳伦骑上了马,但那也是法弗纳伯伯给她选的适合她体型、性格优良的小马,能乖乖地被拴在营地旁边等着她,也能乖乖地任她抚摸、喂胡萝卜。
北地荒原的大马却是西琳从来没接触过的,相比起曾经骑过的温顺小白马,这匹正在驮着她的马简直像一个巨人。不夸张地说,即使只凭漆黑夜幕里提灯灯光映出的那一点剪影,她也能认为这马足有曾经的小马一匹半那么高。
而驾驭着这种巨物的人更是非凡的人。在越过一片质地有些松软的泥湾后那健壮的放牧民族姑娘用北地语高呼一声,同行男子随即随她一起拐向另一个方向。这一拐弯更是让马背上的西琳够呛——她几乎快要吐出来了。
以前从不知晕车是什么感受,今日总算能体验一回。
其实这两匹马儿也没有跑出太远的距离,凭她的估算,它们只跑出了三公里左右。然而颠簸加长了西琳对时间的感受,在两匹马停下蹄子的时候,她只觉时间已经过了无限长。
那对青年男女似是到了部落领地中了,把她从马背上放了下来。一位似是家长的人物从巨大火堆后走出,从容地部落语言问了他们些话,篝火照亮他如狮子一般体积巨大的雪白胡子和白发。那些毛发在末端都被编成辫子,用荒原荨麻草制作的发绳捆绑起来。
“这是你们从哪里带回来的人?”(北地部落语)
“阿父,这是我们从荒原上带来的孩子。那些荒野之子正在围攻她,我们看见了她提灯的灯光,把那些荒野之子从她身边驱散了开来。”(北地部落语)
长者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提灯能在荒原上为她带来方向,能指引她去往目标地点的路。那些狼虽然围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