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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大魏军已在十里外,正朝着我们营地而来。”

大魏军屯兵多日,终于出动了。铁勒鸢掀帘出帐,开始点将入队,拔刀向天:

“随我出击。”

一众北狄勇士也随之拔刀,振奋拍胸,山呼她的名字。

铁勒鸢回首,对身后的女侍道:

“护好驸马。”

女侍一躬身,道:

“公主忘了,驸马爷不是从军营迁走了吗,此刻远在牙帐内呢,公主大可放心……”

铁勒鸢怔在原地,眯了眯眼,脑中轰然炸响。

……

铁勒鸢带兵从大魏军连番攻势之下脱身,已是半个时辰后。

她纵马狂奔,带着一小支队伍回到牙帐之时,一身冷汗,心口突突直跳。

自父汗走后,牙帐亲兵被她一番手段收入营中,针对几位哥哥的围追堵截。仅此,牙帐兵力空虚。

她为他特地布置,两人鸳梦温存的帐中,此刻已是空空如也。

帐中,有一盏灯烛仍在燃烧,光亮微茫,照出一缕白旃檀香气,犹然飘荡。

有人调虎离山,已劫走了他!

铁勒鸢回身,一刀砍断了案头,冷声令道:

“随我追!”

乌屠高声应下。在重重甲兵的簇拥之下,她怒发冲冠,身体僵直,呼吸不畅。方出了帐子,忽然惊觉。

“等一下!”她猛地回身重新回到帐中。

重重帷帘之下,她和他无尽欢爱的榻上,坐着一道朦胧的人影。

在烛火之中,那侧影柔美无双,慵懒半卧,衣裙如缕,只一眼,惊若天人。

榻上女子见她回来,缓缓转身相望。

是个汉女,面容苍白,似是毫无血色,却是姿媚万千,楚楚动人。

云鬓松松挽就,垂落的一缕乌发之中,只剩一只的宝石耳珰摇晃轻鸣。

铁勒鸢一眼认出,那少了一只的耳珰就是她近日在帐中找到的,和这个女子耳上的,是一对。

“你,就是那个与厄郎私通的女人?”

她的刀尖撩开垂帘,步步紧逼,声音发颤。

女子不答,轻笑一声,身影在烛光中明灭不定,像是随时要飘走。

待她刀尖向那女子一刺,榻上的人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铁勒鸢大惊,握着刀的手差点要不稳。却见一缕鹅黄罗裙又在眼前若隐若现。

如此周旋三回,铁勒鸢力气耗尽,想要唤人来此,却发不出声。

“不对,你是来带走他的!”她死死盯着飘忽不定的女子,出声道。

到底是久经沙场的女将,见她看穿了她的调虎离山之计。

沈今鸾摇摇头,轻叹道:

“我要带走他,是为一件冤案。他本就不属于这里,也不喜欢你。你又何必强留下他?”

“你用计让我上当,把他迁移至牙帐,就是为了今日带走他!是不是?”铁勒鸢面上竟然露出一丝释怀的笑来。

他没有宠幸其他女人,他只是被人用计带走了。铁勒鸢明白过来,放声大笑起来。

“厄郎不曾背叛我!他是爱我的……”

“我敬你是名女将,可惜,你的战局是在沙场。而我……”沈今鸾的魂魄幽然飘动,笑道,“而我,偏偏不怕你的千军万马。”

她的战场,在深宫宫闱,曾经一睁眼就是斗争,殚精竭虑,直至油尽灯枯。

算计人心,就是她生存下去的本能。

“论玩弄人心,你敌不过我。”

“你沉迷情爱,确是愚不可及。”

沈今鸾面无表情地道。

她和顾昔潮定下计谋,顾昔潮带兵突袭飞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