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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有空就往广骝宫跑,有了汤药的帮助,孕吐总算是得以缓解。

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孕程中的种种反应还是让皇帝生不如死。

一会儿疲乏得紧,围猎途中竟在马背上睡着了。

一会儿又睡不安寝,半夜非要去翻新的宫殿闻那新漆才得以入睡。

脾气也一天比一天更加喜怒无常。

新手爸爸是这样的,第一胎总是比较焦虑,身体的变化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况且皇帝比寻常男人要承受更多的压力。

海蔚很是理解,她总是耐心安慰,试图缓解皇帝的焦躁情绪,但是收效甚微。

于是她冥思苦想,终于想出好办法。

这天,海蔚单独留了宁时,问他:“你有法子将一击即中丸掉包给皇帝,就有办法掉包给其他人,是不是?”

宁时咽了一口唾沫,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浑身盗汗。

“娘娘这是意欲何为啊?”

海蔚:“皇帝太寂寞了,本宫想给他找几个伴。”

海马爸爸孕期陪伴交流是很重要的,它们总是三五成群,躲在海草后边,互相观察对方肚子——

“你肚子大,这一胎少说也有上百。”

“你肚子尖,这一胎一定有上千。”

这样相互鼓励的日子,非常温馨,非常治愈。

而现在莫说是孕爸了,整个宫廷只有皇帝一个大肚公,他当然暴躁,当然没安全感了!

“那娘娘想让奴才将药下给谁啊?”宁时颤抖着唇角问。

海蔚思索半晌,道:“两天后,圣上将在皇宫大宴群臣,庆祝胎儿满三个月,介时,许多重臣都会到场,让本宫想想,谁跟皇帝关系好呢?”

第22章 生子文里的圣母病皇妃(六)

孕程中, 三月是一个大坎。

在大绪国,这些年来能平稳渡过这个大坎的,只有海蔚一个,况且还是第二次。

因此, 皇帝设宴款待群臣, 为新受封的海妃庆贺。

大殿金碧辉煌, 歌舞升平, 处处彰显着大国的富庶。

文武大臣们挖空心思掏出溢美之词, 赞美海妃福气之大, 定能为大绪开枝散叶。

只有淑贵妃的父亲朱丞相乌云密布。

他一向认为海蔚德不配位,不光因为挡了他女儿的路,更因为他们家三代为相,世代辅佐大绪国皇帝。

轮到他这一代, 决不能让皇帝将一个家世不明的渔家女一路宠成皇后,让皇室后代都来自她无知低等的渔家女血脉。

“皇上顾及海氏有孕, 行动不便, 繁文缛节一概推迟,但按祖训,需海氏父兄主持祭祀,这一步不可省略, 请问海氏, 是否要命人去请?”

他知道海蔚父母双亡, 是被渔民收养, 因而故意为难,让皇帝意识到她背景不明, 贱如野草。

海蔚倒是非常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我的家人都在海里, 模样也不太好看。”

全家葬身海底,已经泡烂了吗?

皇帝一听,立刻动容,斥责丞相道:“明知海妃家人已逝,故意提及人伤心事,是何居心?朕乃天子,朕说繁文缛节可省,就是可省,海妃身怀有孕,身怀有孕的人,心情是很脆弱,很容易受伤的,需要小心呵护,尔等懂不懂?”

皇帝越说越生气,最后将盛有羊奶的酒杯一扔,彻底没了庆祝了心思。

丞相见这情景,赶紧自称有罪,不敢再发一言。

群臣也跟着噤声,气氛压抑凝重,位居高座的皇帝被触了逆鳞,满身杀气。

偏有人读不懂气氛,拉了一下丞相的衣袖,小声咕哝道:“您不是常说,无得无能,用肚皮上位实属不齿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