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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叔,我想亲眼看看贺月寻的骨灰在哪儿。”

像是早知会有这么一天,五叔从容应下。没走多久,郁慈眼里的讶然却越来越掩不住。

——这分明是去凝翠阁的路。

果然,五叔领着他在凝翠阁小园中的一棵蔷薇树下停住,浅粉色的花瓣簌簌落了一地。

空气中涌动着极淡的香气,郁慈心底攥紧手心。

为什么要把骨灰埋在这里?

晚风荡漾,廊下坠着的铜风铃清脆摇曳,郁慈顺着声响望过去,看清什么后,心底蓦然一涩。

——凝翠阁的窗子静静闭合,而这棵蔷薇树正好对过去。

第33章 第 33 章

蔷薇与窗遥遥相望, 贺月寻真的像他所说那样,从未离开。

酸涩顺着心脏流入四肢百骸,胸口生闷仿佛喘不上气, 郁慈莹白的脸蛋微微敛着, 轻颤的嗓音似乎下一秒就要碎进风中。

“贺月寻……他……”

嘴唇翕合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思绪纠缠不清, 郁慈怔怔地垂下眸,有点茫然无措。

五叔已经蹲下身, 动作利落用铁锹将树底挖开。

不像少年之前那个坑那么浅,这次一直到挖了半米深,土底下才露出一点灰麻色的布料。

铁锹用力一撬,布包彻底露出来。将土块抖落后,五叔解开裹在外面的麻布,取出一个白釉瓷罐。

不是金丝楠阴沉木的漆盒,不是黑玉雕砌的寿坛, 只是一个灰扑扑的瓷罐, 装着贺月寻的骨灰。

瓶腹圆润饱满, 敞口微宽, 瞧着甚至有几分……憨态?

郁慈慢吞吞眨了眨眼, 有些不可置信。

五叔双手托着瓷罐, 觑见少年的神色,解释道:“家主担心夫人见到骨灰盒一类的会害怕。”

知道少年胆子小,所以早早挑了一个不起眼的瓷罐。生前矜骄清冷的男人,也会在这种事情上纠结。

心脏一角忽然变得很软, 像被羽毛扫过酥酥麻麻, 郁慈主动接过瓷罐,冰凉凉的还有点沉。

细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 少年抿着唇瓣,忽然冒出一句:“不怕的。”

他低下头,看着小小一个瓷罐窝在怀里,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怕。”

关于贺月寻的一切,他都不会再害怕了。

既然骨灰带不走,郁慈便折了一枝蔷薇拿在手里。

和五叔分开后,郁慈悄悄绕路到那处院墙下,远远便看见那道爬梯,而男子则立在静静暗处。

稍微舒口气后,悬着的心却始终没有放下来,郁慈没有过多停留,便踩着梯子往上爬。

昨夜有过一阵小雨,鞋底沾上了园中湿润的泥土,踩在木梯上有些滑。

郁慈抿着唇十分留心脚下,可手上捏着花枝不太好抓着扶梯,爬到一半还是踩滑了下,身体往后微仰——

一只宽大的掌突然稳稳扶住少年的腰,郁慈重新抓住扶梯,细细匀了口气后,转头冲男子道谢:

“谢谢你——”扶我。

后面的话骤然僵在唇边。

那只掌依旧停在少年腰间,少年脸色一瞬间白了下去,圆眸里因为惊惧浮上雾气,眼睫一颤一颤。

“嫂嫂回府,怎么不走正门?”

语气不清不重的一句,却让郁慈蓦然收紧抓着扶梯的手。

站在阴影里的男子……竟然是贺衡。男人就这么一直静静在旁边看着他,从始至终,都耐心蛰伏,直到现在——

“还折了一枝蔷薇,嫂嫂好雅兴。”

褪去军装,没有帽檐的遮挡,男人眉骨更加凌厉,眸色冷淡,带着莫名的冷意瞥一眼他手上的花枝。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