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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宝珠登时如同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想起这还是在叶京华跟前,心头的邪火登时熄了。

堂下人见他举着惊堂木,长大了嘴巴僵在原地。赵宝珠看着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缓缓坐了回去,改为将惊堂木’啪’得一下拍在了公案上:

“快给我老实交代!”

堂下人已被吓得屁滚尿流,也未注意到赵宝珠的异样,’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向赵宝珠磕头如捣蒜,什么都交代了。

赵宝珠此刻已然不生气了,待审完了这一桩,有些心虚地朝堂下望去,便见叶京华复又低下头看公文去了。赵宝珠细细看了半响,没打量出他心情好坏,只是接下来心里都存了个影儿,审案子的时候冷静了些,再没有发火了。

终将案子审完了,阿隆倒是惊奇,将茶拿了给赵宝珠喝,下去时又看了眼叶京华,心中恍然大悟,他就说今日老爷脾气怎得这么好,原来是在看大舅子的眼色!

高台上,赵宝珠喝了口茶,暗暗看了叶京华一眼。

见他正低着头,看不清面色,这才敢磨磨唧唧地移下座来,缓缓走到叶京华身前,小声叫他:

“少爷。”

叶京华这才抬起头来,目光缓缓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将赵宝珠拉到旁边的座上坐下,拿出绢帕来给他按了按额角:

“急得一头汗。”转而又递给他一盏茶:“喝点茶润润嗓子。”

赵宝珠见他似是没生气,心下稍安,接过茶喝了一口,重重叹了口气,道:“少爷不知,这些人太不像话,整日里偷鸡摸狗,没个正形,我实在看不过!”

叶京华看着他,睫羽动了动,眸光微闪。他坐在这儿,虽本意是想留心着不让赵宝珠动气,伤了身子,却不想在旁边看着,却头一次发觉了赵宝珠在外人面前的样子。

他静静凝视了赵宝珠一会儿,待他喝了茶,将气喘匀净了,才伸手轻轻握住赵宝珠的手:

“这儿有穿堂风,你才出了汗,小心着凉,我们去后面说话。”

赵宝珠和他的修长的五指一握,心下立即酥麻,一时什么都不知道了,顺着他的力道便站了起来,顺着走到后堂上去。

阿隆缀在后头,本想跟上去,然而见两人举止,忽然灵台一动,莫名觉得不便跟上去,蓦地顿住了脚步。

待二人走远了,阿隆才一个激灵,有些发怔,心下’嘶’了一声。刚才看两人一前一后地拉着手,不像是挚交好友,怎、怎么……倒像是两口子似的?

·

后堂上,两人进了屋子,果然暖和了不少。

赵宝珠刚和叶京华撒开手,微微松了口气,刚想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烫不烫,就忽而听到后头门被关上插销的声响。

赵宝珠一怔,刚回过头,就见叶京华立于他跟前,垂下眼,拉着他的手细细上下看了赵宝珠好一会儿,才道:

“往日里都不知你还有如此威仪,竟是我有眼无珠了。”

赵宝珠闻言脸一红,眉头颤了颤,一时被叶京华夸奖,竟不知如何反应:“少、少爷,这是哪门子的话——”

叶京华笑了笑,眸中仿若盛着万千星河:

“往日里只见你机灵聪慧,勤奋好学,却当你年纪小,总怕你到了外面会被旁人骗了去,却不想你有这般处事之能。”他说到这儿,略微一顿,敛下眸,声音略低了些:“初闻尤家之事时,我满心担忧,现细细想来,你能靠一己之力料理一地豪强乡绅,是件极了不起的事,我竟一句夸赞也没有,实在是我慢待了你。”

赵宝珠被他说的两颊通红,叶京华即是他最崇拜之人,又是他的心上人,今儿听他这么说,心绪顿时激荡澎湃:“少,少爷快别夸我了,再夸我就要羞臊死了!”

叶京华闻言叹息一声,眸光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