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京华见他这幅样子,心尖儿就像是被人用力掐了一下,想将赵宝珠狠狠抱在怀中揉搓一般,又恨不得将他捧在手心上。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苦香忽然顺着秋风飘到了叶京华鼻尖。
他眉梢微动,转眼一看,忽然注意到墙角里的一尊石炉,上面放着一台小锅,里面是熬干了的药渣。
叶京华登时眉头一跳,“谁在熬药?”
他蓦然转过头来看向赵宝珠,语气有些急促:“你病了?”
赵宝珠闻言一愣。自他初秋淋了场雨后感染风寒,之后病虽是好了,却时不时还有些咳嗽,故而药也一直熬着,只不过赵宝珠觉得自己已然好了许多了,便喝一顿漏一顿,常常药都放凉了还在处理案子,阿隆也拿他没办法。
这下抓着机会,阿隆顿时来了劲。
他治不了老爷,难道大舅子还治不了吗?立即高声告状道:
“老爷初秋时便病了,却一直不好好吃药,故而到了今日都还没好全呢!”
赵宝珠一听便张大嘴,嘴硬道:“你说什么胡话,我的病早好了!”
阿隆如今有了倚仗,也不怕,回嘴道:“老爷别再狡辩了,我昨天夜里还听见您咳嗽了!”
赵宝珠这几日夜里确实时常咳嗽,闻言也不好辩驳,只能睁着大眼睛瞪阿隆。
然而另一边,叶京华却是骤然黑了脸,
赵宝珠忽然感觉手腕上一痛,还没来得及抬头,便听到叶京华急促的声音:“生病了为什么不说?!”
这句话不仅急,还带着丝怒气。
赵宝珠被吓了一跳,顿时不敢说话了。叶京华目光冰寒,在他面上停留一瞬,便让赵宝珠感到如刀割一般。
叶京华看他一眼,接着转过头,对一家仆道:“速去将齐大夫带来。”
那家仆应了声,转身便出去找人了。
叶京华又回过头,对阿隆道:“去将你们老爷吃的药方子拿来。”
阿隆先是被他的神色吓了一跳,接着立即点了点头,转头出去找单子。不知为何,老爷的这位大舅子长得贵气不说,说的话也极有分量,听在耳朵里就让人下意识地想要服从。
阿隆急急奔出去,翻箱倒柜地将赵宝珠素来吃的药的药方找出来,又拿了一袋大夫配好的药材,这才回身往后院走。
然而待他一进门,却愣住了。
赵宝珠的卧房还正待人修整,叶京华和赵宝珠便只能坐在后堂的椅子上。
然而后堂那么多把椅子,他们两个人非要挤一把。
阿隆一进屋,就看见叶京华坐在椅子上,将他的老爷抱在腿上,两人肩靠着肩,手牵着手。
阿隆心下一突,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真奇怪,这大舅子和老爷竟然如此亲密?
而同时,赵宝珠也听到了阿隆急匆匆的脚步声,登时身子一抖,试图将自己的手从叶京华手里拿出来。然而他刚一缩手,叶京华抓着他的手便一紧,让他动弹不得。
“少爷。”赵宝珠臊得不行,低声道:“快放开我,叫小孩子家看了多不好?”
然而叶京华跟听不懂人话似的,手似铁钳似的箍着他,一点儿都不肯松。他将赵宝珠的两只手都捂在手心里,却还觉得他的手凉:
“放什么放?”
他的声音冷极,赵宝珠被冻得一颤,不敢动了。
他现在身上披着外袍,靠在叶京华怀里,在近处感受到叶京华胸膛用力起伏,像是怎么吸气吐气都缓不下心中的怒气似的。
赵宝珠如今是一句话也不敢说。方才在州府上少爷便对他不阴不阳,等到了这儿,更是听他说一句话就要生气。赵宝珠心中本就愧疚,当日不告而别算一层,自己心生了歹念又算一层。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