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那时秦家的门第比不上姚家,但爹娘见他少年有为,也笑地答应了。
不过是一见钟情,便将自己的一生都给了他,因此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可她还未给她的儿子过十八的生辰。
下个月,就要满十八岁了啊。
姚佩君陡然不甘心起来,断裂的指甲在绣桐花的朱红地毯上,抓挠扣折,鲜血从破开的伤口流出,连同最后一滴泪,洇湿了下面的地砖。
她的双手垂下时,玳瑁猫蓝色的眼珠也几乎脱出了眼眶。
猫想跑出去。
但娘说不要出去。
他要听娘的话,娘送给他的猫儿也要听话。
柜中人的泪水,顺着煞白的面颊滑落,一动不动地,不敢吭一声。
一双盛满仇恨的红眼,目睹随从进门,把娘拖了出去。
又有谁进来,低声急说:“爷,有人在查探潭龙观……”
那个高阔的背影紧随其后,门被关上。
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了,照秀顺着冰冷的柜壁,抱着死去的猫慢慢坐下,将头抵在膝盖,低低地抽泣起来。
“娘,娘……”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泛出血腥。
“我一定会给你报仇,杀了爹,杀了祖母,杀了祖父……给你报仇。”
“娘……”
第137章 药在哪(增剧情)
终于, 他缓缓打开了那副昨晚摔裂的画卷。
其实有许久,他都未曾打开过这幅画了,应当是在重生之后, 更或之前,但他已经忘却。
前世的后来,也极少看过它。
自然地,快忘记了母亲的长相。
他垂眼看着画上的人, 还是那般的美貌,颜如渥丹, 明眸皓齿。
穿身青缎掐花纱裙, 正坐在苦楝树下的山石,膝上的双手拿着一只彩绘的纸鸢。
花树盛放, 淡紫的花朵层叠, 生机勃勃地如同母亲脸上的淡笑。
他隐约想起来,那天好似是立夏。
春夏之交的日子。
母亲终于被父亲放出绣楼,得以在下面走动,但不得离开太远。
那天,母亲的心情很好,仰头看天上飞游的纸鸢,看了很久,忽然对他说也想要一只。
他说好, 翌日去学堂念书,傍晚回府的路上, 跑去买了一只最漂亮的纸鸢。
夜里偷偷带去给母亲,但母亲并没有夸奖他, 而是点了火,把纸鸢烧掉了。
母亲的脾气很古怪, 但他从不怪她。
下次,下下次,他仍旧会问母亲想要什么,他带给她。
他心里已是很满足。
因最初,母亲在他偷摸去看望她时,甚至随手抄起东西砸他,伸长指甲来抓他。
一副衣衫不整,长发凌乱的模样,歇斯底里地怒骂他:“滚!你这个奸生子!”
“你个杂种!滚!我不想见到你!”
跟着一阵哭笑的尖锐声音。
那是他第一次去看她,没想到一直被父亲关在绣楼的疯姑母,会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原来他真正的母亲,并非那位端庄仁慈的夫人。
尽管待他很好,时常问他冷暖,关心他的课业。但很奇怪,他难以从她的身上,得到所谓的母子之情。
他疑惑地观察过身边形形色色的母子,也问过学堂的同窗好友,都未有他这般想法。
直至那位夫人与父亲的争吵。
严夏蝉鸣,樟树底下。
他躲在窗外听到了那些令人震惊的对话:夫人所生的女儿早在出生时被处死,襁褓中的孩子被换成了也恰在那两日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