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走到半路,她又让身边的仆妇去膳房那边看看,她炖煮在灶上的药膳好了没有。
丈夫辛苦,尽管他不喜欢吃此种东西,但多劝几次,总是会吃些的。
长路漫漫,寒风不断。
她一个人揣着汤婆子抵达书房时,脸已被冷得苍白至极。
门被推开,守在书房外的仆从没有阻拦她。
即便丈夫不在,她也是可以进到书房里的。
年轻时,她也曾红袖添香,给丈夫磨墨递笔。
只是后来……她有事与他商议,才会来这里。
他似乎也不愿意她再来找他。
尤其是这两年。
“夫人,炭点好了,我给您送热茶来。”
耳边是仆从的声音,她不渴,摆手道:“你去吧,不用送茶。”
人出去了,门关上,只剩她自己在里面。
坐在灯旁,脚边的炭热升起来。
洋溢的暖融中,她瞧见他的桌案有些凌乱,想必是这些日忙得没时间收拾。
他不允旁人动这些,但许她整理。
便连那些沾血的事,他也让她处理,是放心她、信任她ῳ*Ɩ 。
想到这点时,心里不由热起来。
在婆母那里受到的磋磨,又算得了什么。
在这个偌大的秦府,她唯一期盼的,只有丈夫的怜惜。
先将那些宣纸一张张摞好,再把几本书摆到案上的左角,顺手有两支笔,也挂在笔架上。
把拜匣收好,几方印章归到盒子中。
拿自己的帕子,最后把案面擦拭。
并无灰尘,很是干净。
她正要回去椅子上坐着,接着等待。
却瞥到一个带锁的红木抽屉,那个锁是打开的。
他忘记锁上了。
抽屉开着一条缝。
晦暗的光落向里面,模模糊糊地,似乎躺着什么。
不能窥探,但当时,有一股强烈的莫名欲.望催促她去拉开。
她抬头看向门,他仍旧未归。
只是看一眼,他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
握住铜制的雕花把手,缓慢地拉开抽屉。
抽屉很深,也很长。
里面放着画卷,一卷卷地堆在一起。
其实到这里就可以了,没必要再去打开那些画卷。
但已拉开抽屉,似乎再看看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又抬头,望向闭合的门。
他尚未回来。
于是她拿出了最上面的画卷,解开绳子,捏着卷轴的一端,摊在书案上。
轻轻一推,整个画上的内容霎时映入眼帘。
是一个身穿淡绿裙子、眉眼如昼的美人。
姚佩君认出了人,是柳曦珠。
一刹那,不可置信的神情出现在她的眼中,继而龟裂四分。
丈夫为何会画柳曦珠?
她看得出来,这是丈夫的笔迹。
曾几何时,在她嫁给他的那年,他也给她画过像。
也只有那一副,后来在怀照秀的那一年,被她撕毁了。
在愣然过后,她迅速将剩下的画卷,都一一打开来。从最上面开始,一直到沉在抽屉里的最后一副。
但令她骇然的是,每一幅的落款都是九月一日。
九月一日。
她想起来,是柳曦珠的生辰。
之前去镇国公府谈及与儿子的婚事时,丈夫曾给了她柳曦珠的生辰八字。
但是,但是。
为何每一年的九月一日,丈夫都会画一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