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礼担心他继续瘦下去, 时不时就喂他吃点小零食,刚才在车上, 也怕他饿,给他吃了一个小布丁,现在全吐出来了。
还有一大片的水。
降露胃部痉挛,吐了一口还要吐, 难受的眼泪从眼眶里喷涌而出。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按在了他的脊背上, 是赶来的阎复礼。
似乎是知道他害怕,不断地重复着:“是我, 没事了,是我。”
阎复礼打开水龙头,抽出随手携带的手帕,浸了水给降露擦脸,又让他漱口,“宝贝儿,没事啊,来,擦擦眼泪。”
降露几乎站不住,是阎复礼抱着他,他弄脏了阎复礼胸前的衣服。
降露想到欧至明的嘴脸,推开阎复礼,又哇一声吐了出来,这次只吐出来了点水,他胡乱用水洗着嘴唇,喉咙酸涩疼痛,眼泪一颗颗往下滚,“出去、你出去。”
他这个样子太难看了。
怎么能让阎复礼看到。
而且他现在不想看到阎复礼。
在这件事里,阎复礼并没有充当他救赎的存在。
同样是他痛苦的来源。
尽管他就是从那晚开始喜欢上阎复礼的。
降露推不走阎复礼,流着泪躲进了厕所隔间,锁着门不让阎复礼进去。
“降露?你出来!宝贝,不是我操……宝宝?宝宝出来,乖啊,我抱你。”
“降露……”
降露背靠在干净的隔间门上,紧紧攥着手帕,在门外阎复礼温柔又急切的声音中跌入了深渊。
那是发生在他和阎复礼表演班毕业,两个月以后的事。
那时候他还不清楚范河的真面目,是真的从心里尊敬范河,把范河当做恩人。
他在最困难,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范河带他去了B市,给他签合约,给他钱。
最初的合约没有十年这么久的,是五年,但是钱太少了,降露就想多签一些,范河劝他再考虑一下,那个焦急、仿佛全身心为他着想的模样,降露真的信了他。
“没事,十年就十年,我家里急着用钱。”十八岁,还有些青涩的降露抿唇一笑,似乎不太好意思面对范河的关怀。
范河抬起手,摸了摸降露的头,“太傻了,你不该签的,但签都签了,你是个乖孩子,我一定好好带你。”
降露不太喜欢别人碰他,但对面是他和他妈妈的救命恩人,就忍着没躲了。
“谢谢范哥。”
但签了十年合约的降露,没能用那笔钱救下他的妈妈,太迟了,救命的钱太迟了。
他安葬了妈妈,送妹妹去国外读书,打点好一切,改了姓氏,离开家乡,开始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努力往上爬。
他要有更多的钱,更多的,足以面对任何意外的钱。
范河总是很欣慰地看着他练舞唱歌,学表演,会叫他乖孩子,给他带很多吃的,就算出差,带别的艺人,也会打电话关心他,询问他的功课。
那段时间,刚刚没了妈妈,妹妹远在国外,可以说没有家人的降露,在范河无微不至地照顾下,很自然而然地依赖上了他。
他常常想,要是红了就好了,就对得起范哥对他的照顾了。
所以当范河在电话里说有老板看中了他的能力,想和他吃顿饭,他没有任何疑虑的就答应了,带着满怀期盼的心,很早就去了酒店的餐厅。
带他来的阿恒说里面都是大老板,他不能进去,让他自己进去,他在外面等他,降露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答应了。
刚一进去,降露更加感觉不对劲,他早早出社会打工,见过许多腌脏事,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他敏锐地感觉到,这里的人看他的眼神不一样,那位欧老板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