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死?”
“您所在意的,是江山万里,是千秋万代。”
姜贞讥讽道,“女儿?呵,她若死了,自会有旁人再为您生儿育女。”
“姜二娘!你能不能不要再胡搅蛮缠!”
相豫章再也听不下去,低沉的声音陡然拔高,“无论你怎样岔开话题,我的心都不会更改,我不可能让你的姜奕成为太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今日上书我立皇太子的人都是你的人!”
在暴怒中,无情的政治机器难得地保持了理智,“不仅是你的人,更是楚王的人!那些人蛰伏在朝堂之上,只要一有机会,便想立他们的小主子为皇太子,撺掇阿和用命换来的大夏王朝!”
“你们休想!”
提起阿和,帝王眼底多了一丝血色,“大夏的锦绣河山染满了阿和的鲜血,我不可能交给楚王的后人!”
“姜二娘,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你阻止不了我立储的决心,更不可能将我掌控于鼓掌之中!”
帝王声音阴鸷,“若你执意如此,便别怪我手下无情。”
·
事实上,已经登基为帝的男人的确没有手下留情,哪怕她送姜奕远走高飞,也没能逃过他的铁腕手段。
等她赶到的时候,姜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半大少年的瞳孔不断涣散,无力的手指慌乱着,想要去抓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姜奕抓不住她,她便去抓姜奕的手。
“别怕,阿娘来了。”
她握着姜奕的手,一遍一遍安抚着。
“阿娘”
姜奕的声音很轻,“对不起啊,又让你与阿父吵架了。”
“没有。”
她摇头,“阿娘与阿父吵架不是因为你。”
“小奕很乖的,阿娘阿父都很喜欢你。”
她抱着这个她养了八年之久的少年,忍不住想起她带着他从江东之地回去的那一年。
那一年相豫章尚未得天下,那一年她与相豫章因为阿和的死而日渐疏离,少年夫妻的情分几乎消磨殆尽。
可是她还是带着小奕回去了,为了自己心底最后一丝清白良心。
——那是救她性命放她出楚地的人的孩子,她不能对他坐视不理。
她本想将小奕安置在中原之地,让他做一个富家翁,远离政治与战争,平平安安在新王朝长大。
可偏偏,她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前来找她的相豫章,男人领着精兵悍将,一路搜寻她的下落,将身后打得热火朝天的战场搁置在一旁。
这样的他,遇到的却是领着一个孩童的她,那个孩童亲昵喊她阿娘,模样与他最恨的楚王有着七八分相似。
是天意弄人吗?
还是他们注定要从情根深种走到江湖路远?
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天意弄人。
更不愿意与相豫章兰絮因果,死生不复相见。
于是在所有人都愣在当场的时候,她唤了一声豫章,准备把小奕的身世和盘托出。
她的那声豫章让男人虎躯一震,从震惊中回神——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干嘛一个个跟死了亲娘似的?”
相豫章抬脚踹将离他最近的杜满踹下马。
杜满骨碌碌滚在地上,相豫章却哈哈大笑,仿佛是见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别拿那种眼神看我和贞儿,这是我和贞儿的孩子,才不是楚王那只王八蛋的。”
相豫章爽朗一笑,翻身下马,快步跑到她面前,将小奕抱在怀里逗弄着,“来,叫爹,我是你爹。”
小奕看看相豫章,又看看她,有些不知所措。
“阿娘?”
小奕迟疑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