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贞似乎将他们的劝说听进了心里,眉头微动,衣袖微敛,从御案后站了起来。
文臣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是姜王好啊,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
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救民稻草,文臣们簇拥在姜贞身后,等待着姜贞阻止相豫章的动作。
果然是被他们寄以厚望的姜王,姜贞走上前,三两句话,便将大事化小——
“豫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姜贞瞧了眼俯身下拜的商溯,眉梢微微一挑,声音不辨喜怒,“阿和如此优秀,怎会不被人所倾慕?这是好事儿,不必动怒。”
相豫章险些一口气上不来,“贞儿,你这是什么话?”
“商溯这厮分明是觊觎阿和!这厮没安什么好心!”
被骂没安好心的商溯眼皮轻轻一跳。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句话看似在替他说话,实则是在给他挖坑。
下一句,姜贞的话彻底做实他的想法——
“但被人倾慕,便要与那人在一起吗?”
姜贞眸光轻转,视线落在商溯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揶揄,“我长到这般年岁,还未听过这样的道理。”
“?”
“!!!”
对,是这个道理!
商溯喜欢阿和是商溯的事儿,跟阿和有什么关系!
回过味的相豫章堵在心口的那口气终于顺过来了,“不错,是这个道理。”
他就说嘛,贞儿怎会向着外人说话?
贞儿看阿和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绝不会让商溯三两句便把阿和哄了去。
相豫章艰难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商溯道,“商溯,商三郎,我家阿和可不是你三言两语便能哄走的人。”
“阿和未来是要继承九州万里的人,不是你能金屋藏娇的娇娇女。”
“王上圣明,臣从不曾想过金屋藏娇,将世女困在臣的一方小院。”
相豫章声音刚落,商溯便开口说道。
方才称末将,如今称臣,这位往日总眼高于顶的将军诚意十足,以头叩地,对着相豫章又拜了拜。
又一次深深叩首,他的头再次抵在地毯上,大抵是因为低着头,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将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带着一往无前的孤勇,再一次坦露自己的心意——
“臣之所求,是做世女的王夫。”
商溯语不惊人死不休。
“”
你在做梦!
我的阿和今年才十八,哪里就到了要寻王夫的年龄!
相豫章想都不想便一口回绝,“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干脆利落的拒绝让男人动作微微一顿,低垂着的头慢慢抬了起来。
“为什么?”
商溯问相豫章。
商溯问的太理所当然也太理直气壮,相豫章愣了一下,差点被商溯问到。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阿和成婚怎么了?
“你还问我为什么,你怎么不先从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相豫章不假思索,“你的脾气,你的性情,哪一点是当皇夫的材料?”
商溯认真想了一会儿,“我可以改。”
“那也不行。”
相豫章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知道你是真改还是假改?”
商溯眉头微蹙,疑惑看着相豫章,“王上一代雄主,岂会没有识人之量?”
“我若移了性情,王上定能发觉。”
不,他不想发觉。
他还没做好当岳丈的心理准备,更没想过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