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红云。
秦陌望着她赧然的模样,回想她方才亲他的那一口,心中的沉闷,却真的逐渐去散开来。
后来,每逢雷雨天,他见她不高兴,总是会吻她。
兰殊思及此,脸颊犹如胭脂扫过,忙埋下首,伸手推向了他近在咫尺的胸膛,企图把他推开。
“等一下,还没有停。”
窗外的雷声连绵不绝,秦陌的语气温和,仍紧紧帮她捂着耳朵,杵在她身前的躯体分毫未动。
他要是非不肯走,这世上又有几人推得动他。
兰殊不自量力了会,无可奈何。
直到雷声止了之后,秦陌松开了她。
兰殊头也不回地回到床褥上,直接掐灭了床头灯,头朝着里侧,卷起被子一蒙,端出了一副不再睬他的模样。
屋外的雨仍然在下,下一场雷电不知何时会来。
屋里暂时安静下来,四周阒静,近乎没有了任何异响,连呼吸声都是极轻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除去床上的人儿,这屋里已经没有别人。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
兰殊闭了许久的眼眸,复而睁开,朝着床角里侧,长长吁了口气,“你在我身后,我睡不着。”
那守在床前宛若壁画的颀长黑影,闻声,才轻轻动弹了一下,“我不出声,你当我不存在就好?”
他这半认真半询问的语气,倒真把兰殊逗笑了,说不出是真笑,还是气极反笑。
兰殊转过头,“您又不是水蚊子,自己多大个自己没数?”
秦陌默然片刻,起身将身下的椅子挪到了边上,索性坐在了床前的地毯上,倚着床沿。
“这样行吗?”
只见那一道黑黢黢的高大身影一下矮了下去,只露出一个鬓若刀裁的轮廓,乍一看,还以为床前掉了个脑袋。
兰殊叹息:“更吓人了。”
秦陌只好朝边上挪了挪,隔在了床头的幔帘之后,“这样?”
兰殊隔着床帘,望向了那一道朦胧的影子,为了不搅她安眠,努力弯下了笔挺的腰身,忍不住道:“秦子彦,你这是何必呢?”
帘外的身影微微一僵。
兰殊道:“你是想补偿我吗?可我从来也没说过要什么补偿。”
秦陌短促的沉默,兰殊靠在了枕头上,续叹道:“我觉得我之前,已经把话说的够清楚了。”
“你我之前的账是理不清的。何况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日子是要往前看的。你如果总是记挂着,难不成,是想拿你以后的日子,给那些往事陪葬吗?”
“我不是为了补偿。”秦陌道。
兰殊手肘抵在了枕上,朝着他的影子托腮道:“那你是为什么?”
秦陌沉吟了会,“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永安楼听说书先生讲的那个故事吗?”
“卖油郎那个?”
“嗯。”秦陌柔声问道:“你觉得他为什么要守着那个姑娘?”
自然是因为他想和她在一起。
思绪甫落,兰殊心头猛地抽了下,短促的沉默,她扭过了身子,再度背对向他,气恼道:“简直是对牛弹琴。”
她一番好心还想开解他,谁曾想这人根本就是油盐不进。
秦陌知道自己这么说,兴许还不如说补偿,至少不会让她觉得没脸没皮。
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就是如此,他不想骗她,也不想再骗自己。
秦陌道:“我其实想过说给你听的借口,我待在你身边,更容易记起前世。事实也是如此。”
“但实话是,恰恰不想给往事陪葬,才想赖在你身边。”
他这一句话说的十分诚恳,诚恳到兰殊肉紧了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