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开了他的怀抱, 只想疾步走开。
他却从身后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因她的步子是真的想快步离去,他便也拽的急促。
兰殊猝不及防一下被他拽回了首, 刚对上他那双熟悉的凤眸,唇角便如一片温润的羽毛贴过。
兰殊睁大双眸,他仅克制地吻了她唇边一下,双唇停留在了她的脸颊边,嗓音低低沉沉。
“崔兰殊,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那我想要的呢?”
兰殊惊得蓦然睁开了眼,屋外,响起了阵阵的鸡鸣之声。
她凝着床顶熟悉的幔帐失神了良久,发现自己安然躺在了赵府的闺房内,四周的一切静默如初,唯独她的胸口,乱如擂鼓一般。
兰殊撑腰起身,揉了揉额角,心中冒出来一缕疑窦。
怎么会突然,发这样的梦。
兰殊坐在了床头,怔怔出神良久,最后,心中暗叹了一声,糟糕。
忘记给他两耳光了——
后来,兰殊又寻机试探过秦陌。
但自那一日过后,他再也没说过自己做了什么光怪陆离的梦,更没有做出任何令她不适的举动。
甚至,要比以往,更处得令她舒服。
她怀疑端午盛会上唱戏的伶人有问题,他无条件信任了她,亲自过来暗查了那几个戏班子。
甚至,在盛会来临前的前三天,直接坐到了观戏台上,去看他们彩排。
这一日,兰殊正好在戏台下督导自己的节目,周边的小姑娘忽而起了哗然声。
兰殊顺着她们的目光回头一望,隔着眼前的一脉碧水,他那熟悉的身影往观戏台一坐,连位置都是同前世的一般无二。
凌厉漂亮的凤眸一眺望过来,没先看出什么端倪,倒把兰殊吓得心口一滞。
颇有种他现在俨然成了一道活靶子的感觉。
要她是那刺客,眼下的时机,不比人多眼杂的端午盛宴更好?
一箭过去,猝不及防,就能给他钉死在椅子上。
却不知秦陌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特意过来引蛇出洞。
兰殊见他四周的亲卫看似离得远,实则双眸都暗露警惕,犹如鹰隼一般。
饶是如此,兰殊的精神仍然紧绷了不少。
虽说以她现在同他的距离,根本帮不了他什么。
但那毕竟是一道令她丧过命的箭,兰殊多多少少,心怀畏惧。
而他往那儿一坐,这熟悉的画面,令她仿若一霎那回到了那一天。
兰殊不由恍了会神,四周零零散散的人影逐渐变得影影幢幢,秦陌身上普通的暗纹蟒袍,仿佛也变成了当年那威严隆重的摄政王朝服。
而就是今天,上一世,卢尧辰意外在她安排的那场大火中失踪的今天,她与他,大吵了一架。
她隐忍多时,大仇得报,却一点儿都不开心,只觉得半生虚妄。
那一日,面对他的质问,她一时心口大恸,猛地冲他打翻了床角高几上的那盏香炉,便昏了过去。
再苏醒,就是几日后的端午节。
银裳与元吉却不知是不是守了她太久,一个靠在床头,一个靠在里屋进门的椅上睡着了。
她看到了桌上的雄黄酒,想起今日是佳节,突然很想见一见自己的家人。
可当她跑去崔府寻乳母的时候,管家却说他们已经被摄政王带走了,都不见好几天了。
兰殊骇然失色,不由想起自己害死了他的心上人,犯下滔天的大错,凭他的脾性,断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她还冲他发了那么大的脾气,他肯定是恼了。
眼下之际,她只能去求他。
一切皆是她的过错,只愿他,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