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很温柔,也很大度。”
秦陌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兰姈刚好走到了书房门口,问向门口当值的小厮,“相爷还在里面看案牍吗?”
小厮躬身道:“洛川王来了府中,正同相爷在屋里下棋。”
兰殊听到他的尊称,不由下意识朝着书房看了一眼。
赵桓晋抬眸,看向秦陌,“不出去见见吗?”
秦陌沉吟片刻,压下了眼底的涩然,按下一子,微一摇头道:“你快输了。”
“那我们先回后院,就不打扰了。”
屋外,兰姈同小厮交代完,便带着兰殊朝后苑走去。
两名女子的说笑声趋渐离去。
走过垂拱门,兰姈继续她刚刚说到的话题,正儿八经朝着兰殊询问:“那你是喜欢邵师兄?”
兰殊唇角的笑意未减,眼底闪过了一丝讶然,沉声想了想,诚恳道:“喜欢啊,我没有哥哥,一直都把他当作兄长看待的。”
兰姈蹙起蛾眉,“兄长?你不想嫁给他?”
兰殊讶然更甚,“怎么就扯到嫁人了呢?”
兰姈见她全然没在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神色不由肃然起来,凝望着妹妹如画的眉目,握住了她的手臂,发自肺腑道:“你还这么年轻,可不许摔了一次跟头就不敢爬起来了。”
外人都知秦陌给了兰殊放妻书,单方面强制她离去。
虽是当初出征在即、生死难料,可若洛川王心里有她,也当在劫后余生,火速把她接回家来。
但他没有。
不少流言便以为是他早就厌弃了兰殊。
可兰殊心里却很清楚,这场和离,是她主动提的。
秦陌只是成全了她。
而她既然能同他提出和离,自认也不是放不开的人。
至于为何这三年,都还是孤身一人。
兰殊思忖良久,只得归结于,“我还没有遇到想嫁的人。”——
兰姈把兰殊先送回了她住的院子,继而有意往后厨方向,去安排今夜的晚膳。
兰殊同她在门口作别,推门进屋,刚和银裳说了会话,转而发现自己有样东西,落在了马车上。
兰殊提裙迈出了屋门,快步朝着马厩的方向前去。
月影稍显,晚风吹过墙边的树梢,一阵飒飒作响。
兰殊绕过回廊,走到进入马厩的堂口,迎面只见一个颀长的背影,正站在马栏旁,等待着马奴将他的爱驹拉出,套上马鞍。
他穿了一身浮有暗纹的蟒袍,月光将清辉漫洒,给他镀了一层晕光。
秦陌方才那一盘棋,无意间随着心绪的起伏波动,一时忘了谦让,落子一步比一步刁钻,把赵桓晋杀的血本无归,成功被他赶出了书房。
兰殊的脚步素来轻盈如猫,秦陌还是闻声回过了头来。
四目交汇,兰殊直接狐疑了声,“不留下吃饭吗?”
秦陌如实相告道:“赵大人没留我。”
“肯定是你赢太多了。”兰殊笑道。
秦陌见她一壁同他搭话,一壁着急忙慌地朝着旁侧的油壁香车走了去,不由站在原地,看向了她的身影。
他自是千万般想见她。却不确定她是否会想见他。
今年的长安回暖回得比较慢,眼下四月天,太阳一落山,晚风中仍积聚着一些凉意。
兰殊却早早换上了夏日的襦裙,一袭青绿,垂至脚踝,随着她轻盈的步伐翩翩而起。
秦陌眉宇微蹙,只见兰殊掀开车帘,直接站在车旁,踮起脚尖探进了车内,去拿她忘却的一提食盒。
她一踮脚,裙摆便跟着上提,露出一双纤细的脚踝,在微寒的冷风中莹莹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