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章(4 / 5)

力的握住了自己的脖颈。

他愣了。

裴恕之微微低头,眼眸如月影映江心,清冽含锋:“你忘恩负义,人品卑劣,这辈子气运只能如此了,还是重新投胎吧。”

李阿保瞳孔放大,用尽力气去掰那手掌时摸到一枚温润的青玉扳指,以及纹丝不动的修长五指。

屋内响起一记人骨断裂的轻响,李阿保的脑袋歪在一边,气绝身亡。

裴恕之丢开手,尸体坠地。

那清秀面孔的侍卫弯腰去探李阿保的气息与脉搏,确定了毙命。

裴恕之抽了条雪绫帕子擦擦手,随即丢入火盆。

绫缎质地纤薄,被火舌一舔就化为灰烬。

“子烈,收拾一下,尸首还有用。”裴恕之吩咐。

覃子烈领命。

厅堂大门敲了三下,裴恕之道了声进来,面带刀疤的侍卫进门传报:“禀告少相,于老夫人醒了。”

裴恕之的脸庞隐在阴影中:“捡日不如撞日,今夜就一齐把事办了罢。铁勒,把姓毛的也带去,穿戴整齐些。”

*

楚王府后宅深处一角,一间充满衰败气息的精致内室。

床榻上靠坐着一位气息孱弱的老妪,正是当年裴王妃的傅母于氏。

一名中年男子正扒着床边埋头大哭,“阿娘救命啊,儿子知道错了,阿娘救救儿子吧。儿子家中还有儿女啊……”

于傅母满面皱纹,衰老的近乎不正常,仿佛短时间内被抽干了生命力。

裴恕之双手负背站在门边,冷冷看着。

这中年男子名叫毛甫慈,是于傅母的独生子,也是当年泄露裴映机密之人。

事情说穿了毫不稀奇——当年裴映出嫁时十里红妆,偌大嫁妆自要人打理。毛甫慈才干品性皆寻常,但作为于傅母的独生子,还是分管了一小份产业。

裴映暗中资助曹王,数年内几度联络西南粮商,内部银钱调动,这等漫长而细微的动静外头人是察觉不出的。魏国夫人再能耐也不能冲进每家清点成箱成箱的账本,但留了个心眼的毛甫慈却逐渐咂摸出了异样。

于傅母立身甚正,手握裴王妃庞大私产,却不曾给独子徇私。而魏国夫人收买暗线从不手软,只要消息管用,一掷千金是常有的事。毛甫慈虽已小有家财,但是谁会嫌钱多呢。

财帛动人心。

正是他暗中密报了银钱流动的异样,才让魏国夫人撬开了裴映巨大秘密的一角。

于傅母微颤颤的捧起儿子的脸细看,看的时间越长,中年男子心中希冀就越盛。

谁知于傅母却道:“……仔细看来,你真是越来越像你老子了,我早该对你死心的。”

这话一出毛甫慈呆了,下一刻哭喊的愈发尖利凄惨,“阿娘,王妃是你一手养大,难道儿子就不是您的骨肉了吗?儿子自幼无母照料,这才养歪了性情,这难道不是阿娘之过,您不能撇下儿子不管啊啊啊……”

于傅母没理他,对裴恕之道:“我已见过他最后一面,够了。”

裴恕之抬手,适才那两名身材魁梧的侍卫一左一右将毛甫慈挟了出去,覃子烈迅速将适才从李阿保嘴里掏出来的污糟布团塞进他嘴里,铁勒横了他一眼。

众人退出屋去。

于傅母极力望向裴恕之,视线留恋——熟悉的凤目长眉,高挺的鼻梁,轮廓清晰的下颌,透过这张丰神俊雅的面孔,她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人。

世族中有那么多漂亮才高的小娘子,可她觉得只有映娘最好,谁也比不过。

于傅母神情欣慰:“世子大了,能独当一面了,映娘知道了该有多欢喜啊。”

裴恕之没出声。

于傅母:“裴家老夫人仁慈,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