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任由君父发落,别无他法。
什么也没有做的人,要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当夜就被放了回去,他揣度不明汗阿玛的用意,可当太子到他帐中,轻描淡写地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只觉得那股寒意冲入脑中,叫他恍然明白了。
“汗阿玛,晚上看不见了吧。”
太子轻轻一叹气,他脸上带着笑意,却像月色一样凄清寒冷。
见十三那副吓得魄散魂消的样子,太子的笑意骤然真实两分,他拨弄着手上的玉扳指,给这个从前跟在自己身后的好弟弟漏了一点好处。
“你告诉我,是不是,我把十妹妹留在京里。”
要是什么人才能有资格把公主留在京里呢?
这些日子里他晚上在御前读过的折子,殿中明亮刺目的烛光和康熙眯起的双眼一起在十三眼前浮现,伴随而来的是膝盖上彻骨的寒意,八妹妹留下的那两个小郡主的哭号,还有额娘临终前的嘱托,他有负他们。
“没有,”十三缓缓抬头盯着这个神情陌生的兄长,他嘴唇微抖,慢慢摇头,坚决地吐出几个字来,“没有!”
太子挑起眉毛,微一偏头,这是一个并不信任的动作。
“粱九功果然是你的人,你为什么不去问他呢!”十三眼眶通红,颤抖着几乎痛哭出声,难怪汗阿玛要把他放出来呢,这一世他在君父眼前也休想清白了。
“他也是这么说的。”
太子平稳的语气终于产生了一丝波动,他垂下眼帘,掩饰眼中闪过的一丝不知是对谁的愧疚。
十三没有知觉的双腿终于站不住了,他跌在地上流着眼泪,为自己,也为他的十妹妹,连太子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
“十三爷,四爷来了。”
直到十三听到下人在提醒他。
“你就说我歇下了。”
沉默许久,他在一片黑暗中答道。
“可四爷昨日就来过府上,必定是有要紧的事情,您真不见吗?”
里头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十三抖着手抹了一把脸,他靠在床边,回想起这些年的挣扎和忐忑,忽然笑着笑着落下泪来。从四十七年起,其实他就一直是带罪之身,汗阿玛从没有原谅他,没有一刻放心他,他不应该有妄想的,这样的人又何必再连累四哥呢。
第二日一早,他又被康熙召到御前,新的御前总管太监魏珠把他带进一个房间里,叫他朝东面跪下。
“魏公公,”十三跪好后哽咽着流泪,他扯住魏珠的手,吞声饮泣,声泪俱下,“我没有说,请您代我向汗阿玛陈情,我没有说。”
魏珠笑着拂开十三的手,他退出去后便彻底关上了这间狭窄的门,“奴才能说的奴才一定会说,十三爷,你在这儿等着,万岁会看到您的诚心和忠孝的。”
今夜星月暗淡,云遮雾罩,山色影影绰绰地在天边显现,御帐驻扎在一片密林之中,哀风呼啸,呼剌剌卷过地上的枯枝落叶,隐约还有野兽的咆哮呼号。
太子温了酒,请托合齐到帐中来饮,眼看着月色愈发暗淡,四周一片昏昏惨惨,林木萧落。托合齐只越发觉得坐立难安,耳边仿佛已听到了军士们厮杀呐喊的声音,他不住的往御帐的方向张望,心如擂鼓间,却听到身侧的太子轻轻哼出声来。
“急走忙逃,顾不得忠和孝。”
迎着托合齐诧异望来的目光,太子靠在椅上,摇晃着手中的杯盏,在昏黄的灯光下一面指着他,一面笑着继续唱道,“实指望封侯也那万里班超,到如今生逼做叛国红巾,做了背主黄巢。”
托合齐脸上霎时涨得通红,他是背主黄巢,是不忠不孝,那带着他们这一帮乱臣贼子造反的太子是什么?刘据?还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