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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还多加了一个拒绝的词语。

听闻此言, 穆恒神色骤变,握着茶杯得手也不自觉用力, “咔擦”一声, 杯身碎裂,他咬牙切齿地追问:“为何?为何不愿?”

若是将这交易送予成啸,只怕萧承熠第二日就能动身前来南疆与他谈笑风生, 举杯对饮。

穆恒盯着苏徐行, 只见他掀了掀眼皮, 眼神冷淡:“很难理解?”

“南疆侵扰滇南多年, 柏州城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我帮你一统南疆?等你南疆安稳之后好再去伤害大琼百姓吗?”苏徐行说得直白,话中隐隐带了怒气, “恕我直言,城主大人的交易与我而言不过与虎谋皮,待南疆统一、安定之后,焉知你们的铁骑不会踏上大琼的国土?”

“到时你反借着帮我夺嫡之名在大琼兴风作浪,我又如何保证自己的利益、大琼的利益?我若是为了一己私欲最后害得百姓遭殃,那便是千古罪人,遗臭万年!”

说着,苏徐行毫不畏惧地直视穆恒,腰杆挺得笔直,一字一顿道:“我只想过自己的安稳日子,你别找我做这个交易。”

本来穿进书里就烦,天天一堆破事找上门更烦了,现在还想让他顶着“通敌卖国”的潜在风险跟穆恒合作?他怕自己九个脑袋都不够琼帝砍的。

悄悄翻了个白眼,苏徐行转身欲走,就听身后的穆恒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的笑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诡异,苏徐行听得身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搓了搓胳膊,不想再搭理对方。只是刚迈出了一步,就被穆恒的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你是清高,话里话外都对做皇帝不感兴趣,可是你不感兴趣就能不参与其中吗?你是想逍遥一生,过自己的安稳日子,那么你外祖家的仇呢?你母亲的仇呢?你就这样放过杀母仇人,只顾着自己快活去了?”穆恒忽然冷笑几声,“苏琰,凭你也配‘小诗仙’的名头?”

“我还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仙人呢!”

母亲的仇?苏徐行心头一震,猛地转过身子,目光如炬:“你什么意思?”

他母亲的仇?楚湘不是因为失了孩子悲愤欲绝,再加上冯淑兰故意磋磨,这才一时想不开自缢的吗?难道说……她不是自缢?!

心脏突然一阵抽痛,苏徐行知道这是苏琰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他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便是楚湘!

见苏徐行终于有了触动,穆恒神色放缓,又恢复先前的姿态,他闲闲地靠回椅背,面上仍旧带着讥讽:“你说得倒是轻巧,可若是你的存在本就会阻了别人的路呢?”

见苏徐行沉默不语,穆恒接着幽幽叹道:“这世上,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也不是你不想做就能不做的。绑你入宝品阁本就是成啸的主意,现在你人不见了,成岩又死了,还死了那么多成岩的手下,你说成家会怎么对你?”

“只怕还不等你恢复真实身份,就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死在这滇南了。”

穆恒望着苏徐行,口中吐出的话如利剑一般伤人:“就和你母亲一样,死得不清不白。”

“不明不白”四个大字像一记重锤锤在苏徐行的头顶,他脑壳一疼,只觉得一阵眩晕,踉跄着后退两步,他一把按住身后的门框,这才勉强稳住身子。苏徐行抬头,紧紧地盯着穆恒,反问:“你此话到底何意?”

“你知道些什么?”

“你又如何得知的?”

一连几问,彰显着苏徐行内心的不平静。

穆恒正了神色,回道:“我自小丧亲,在叔母跟前长大,儿时去她房间玩耍时意外看见过你母亲写给她的信,我心生好奇,后来便时常溜去偷看信件。”

“几年前,你母亲寄来最后一封信……”穆恒絮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