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没事的。”
谢明婳反倒能宽慰他几句:“这一关早晚要过,早早拜见也好。以后我谨慎些,避开齐帝便是。”
话虽如此,谢明婳心里明白,只怕裴琏不会轻易放过她。
皇权之下,如今的她对上裴琏,没有半分胜算。
就如今日,若非裴琏愿意施恩,她根本踏不出宫门。
宽了谢琦铭的心,谢明婳道:“二哥,我有些累了,想睡会儿。”
与帝王周全自是费神,谢琦铭点头道:“好,午膳可用过了?”
他让厨房一直备着吃食,见谢明婳称是,便不再久留。
其实何止是谢明婳疲倦,自妹妹入宫未归后,他亦是一夜未睡。
送走兄长,谢明婳唤来檀佳:“帮我备水沐浴罢。”
她宽下外袍,这身衣衫是回府前在街边的成衣铺子中临时添置的,好在二哥没有留心到此处。
泡在热水中,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月事才过不久,宫中也赐了汤药,不用担心会节外生枝。
“主子,包袱里的衣物首饰要作何处置?”檀佳来请示,首饰华贵自不必说,她懂些针线功夫,那件石榴红的簇新衣裙,从衣料质地到刺绣皆是一等一的,只比主子的身量稍微宽大些。
谢明婳揉了揉眉心,这套衣裙出自宫廷,是以她没有贸然丢在外间,只能包起来带回。
檀佳心细,她大概已有所怀疑,只是体贴地没有问起。
谢明婳眼下不想再多提此事:“压箱底便是,莫让旁人知晓。”
她无需解释,檀佳从命:“是,主子。”
沐浴完,谢明婳一觉昏昏沉沉睡到了月上柳梢。
昨日被裴琏折腾半宿,本就睡得不安稳,今日还要分出精力陪他下棋,实在是让她疲于应付。
屋中昏暗,谭佳点了烛火:“主子醒了。”
谢明婳披衣起身,晚膳时辰应该已过,现下倒觉得有些饿。
“主子,二公子在前厅等着您用晚膳。”
“好。”她答应一声,换了从徐州带来的旧衣衫。
晚间的饭菜称得上可口,瞧谢明婳多吃了半碗饭,谢琦铭不无得意:“这些辣子是我从集市里搜罗回来的,总算能做出些家乡味道。”
瑜安的口味檀佳已仔细同厨房交代过,不会犯了她的忌讳。
用茶漱过口,仆从收拾了桌子,谢琦铭道:“明日准备做些什么?”
他们过去在徐州城中忙于战备,还要时不时应对朝廷钦使的刁难。战事吃紧时,曾经两天两夜未合过眼。
现在倒好,骤然清闲下来,反而不习惯。
“过几日朝廷应该会给我们赐些虚职。”谢明婳猜测,“走一步看一步罢。”
此话说向谢琦铭,亦是在说给自己听。
白日里睡过,回到自己屋中,谢明婳依旧觉得乏累,熄了烛火早早睡下。
魏宁侯府中不知有多少各方眼线,只有在卧房之中,有心腹相守,才能得些许安宁。
……
翌日晨起无事,谢明婳翻开了兄长新赠予她的《六略兵法》。
手中几卷她已通读过数遍,一直以未能读完全本深感遗憾。
“……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谋定而后动……备而后攻,勿使有变……”
泛黄的书页被小心翼翼翻过,谢明婳一壁读,一壁抄写,时不时在自己的簿中批注几句。
秋风瑟瑟,书案后的人几乎都忘了时辰。
兵法字字精妙,谢明婳叹服。
叩门声响起,谢琦铭倚在门上,提醒着谢明婳:“该用午膳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看。”
他可没指望受到北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