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虽与徐州城中菜式还是有些偏差,但谢明婳竟很是喜欢。
她夹在裴琏与靖平王之间,有侍女布菜,便安静低头用饭,也好避开他们二人的目光。
这一顿饭无甚君臣规矩,谢明婳发觉裴琏与靖平王私交深厚。
从大梁至北齐,谢明婳还是头一回吃上这般合心意的一顿饭食。
用罢晚膳,夜色已笼罩皇城。
顾昱淮亲自送了他们二人出府。
“王叔留步。”
王府外,顾昱淮目送马车离去,方吩咐人关了府门。
今日见到这位谢家姑娘,倒是乖巧。既是跟在殿下身边的人,若有机会还是需再试探一番,以求没有闪失。
他想起锦囊留在了偏厅,回去寻之时,侍女方在收拾膳桌。
“王爷。”
察觉到主子的目光,侍女倾倒的动作一顿,惴惴不知是否做错了事。
顾昱淮却未语,谢家那位姑娘的位上,碗盏中藏了些许冬菇。
看起来,侍女夹去的这道烩时蔬她是一口未动,只小心掩了起来。
是出于礼数么?
忆起些许往事,顾昱淮的神情不知不觉变得柔和。
置身人群中,承受着四方人截然不同的目光,谢明婳蓦地感到后悔。
她抬眸,一不留神与一位世家小姐对视,那小姐面上漾起一抹笑,娇羞地移开了眼。
清涵郡主向她靠近了一步,宣示着谢家公子是同她组队。
谢明婳分神听着管事之语。此地换作偕趣园,是赵府花苑中新翻修的一处园子,赵府在此辟了不少消闲的游戏,供世家公子小姐娱戏。
这一场比得是投壶,男女各一人组队,每人各投十支,双方加起来中得最多的得胜。
园中并无长辈在场,都是些年轻的公子小姐,也是存了让适婚者彼此相看之意。
胜者的彩头是赵府准备的一对金寿桃,与寿宴遥相呼应,寓意吉祥。
在场众人中,清涵郡主地位最尊,便由她先来。
男女伴的箭壶分开,谢明婳瞧着清涵郡主要投的壶口做了扁平弧度,羽箭只要挨着边,很容易便能投中。
清涵郡主投壶本也有些准头。可今日在谢家三郎身旁,她捏着羽箭,越是想好好投越是不听使唤。最后十支箭投毕,堪堪只中了两支。
众目睽睽,负责计数的赵府管事不好偏颇,只能眼睁睁看着清涵郡主面上挂不住。
“我平日能中四五支的。”回到谢明婳身边时,清涵郡主小声与她解释道,声音带了点委屈。
谢明婳笑了笑,安慰道:“无妨。”
她的声音极好听,让人心安。清涵郡主望她如玉一般的面庞,心头的沮丧不知不觉散去大半。
二人的小动作没有瞒过在场众人的眼。见十支羽箭交到谢明婳手中,围观的世家子弟都存了些看好戏的心思。魏宁侯府这位三公子仗着一副好皮囊,得郡主青眼,甫一露面就抢去了场上的风头,怕不是虚有其表。
清涵郡主的目光没有离开过谢明婳,原本她还在意输赢,现下竟都觉得无妨。
谢明婳站到场中,比了比箭壶的距离,转动羽箭投出第一支。
羽箭入壶,发出一声好听的闷响。
尔后,几乎都未如何看准,羽箭接二连三从谢明婳手中掷出。
所有人看得眼花缭乱,清涵郡主目光来回穿梭,不知是该看谢明婳,还是该看箭壶。
十支羽箭稳稳落入壶中。
“孤在呢。”
这两道声音好似重叠着响起,又似从遥远天边杳杳传来。
明婳怔忪着,湿漉漉的长睫颤了颤,而后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