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分,御书房那处尚未有消息,是以不能传膳。
“可否遣人去问琏一二?”
谢明婳厌烦枯等,温嬷嬷道:“回姑娘,这怕是……不大妥当。”
看出温嬷嬷的为难,谢明婳不再多言。
她在屋中无事可做,从书架上翻出一幅字帖,干脆练字静心。
白日里无趣,过了晌午的尾巴,高总管的人方有话语传来,殿下半个时辰前已在御书房用膳。
谢明婳练字的笔一顿,继续写完了这张字帖。
因殿下未归,原本预备的菜式撤去半数,又重新热过一遍。
宫中的饮食惯例不合谢明婳胃口,她就着汤羹,总归用了半碗米饭。
时间赶得紧,午憩才过一刻,宫中派来教习规矩的高尚仪已至。
因谢明婳尚无名位,高尚仪又位居五品,故而无需见礼。
她打量过眼前清冷的美人,这般姿貌,无怪乎能得殿下青眼。
原本她担忧谢家这位小姐并非出自世家大族,一朝为妃,要教习的宫中规矩甚是繁琐,平添不少麻烦。
孰料半日教导下来,对面的女子全然配合,一点即透,全无半点骄矜之气,让她甚为意外。
临走之际,高尚仪留下了一卷宫规。
“还请姑娘熟记,下官明日再来。”
谢明婳颔首,温嬷嬷亲自送了女官离去。
明宝堂内,小丫鬟圆桃替谢明婳揉了揉肩:“姑娘今日累坏了吧。”
那厚厚的书卷,她看着都替姑娘觉得累得慌。
“尚可。”
谢明婳选了这个单纯的小丫鬟贴身服侍,明宝堂事宜则由温嬷嬷打点。
几日过去,宫规谢明婳学得很快,余下的时间高尚仪也为她说起些宫中事。
裴琏生母端敬皇后早逝,宫中没有太后坐镇。只有明帝留下的几位太妃,居于南宫中好生奉养。
明帝嫔妃不多,几位太妃皆出自世家大族。
听闻明帝与端敬皇后伉俪情深,膝下只有裴琏一个嫡子。裴琏的两个兄弟,安王和裕王皆是安分守己,称得上一句兄友弟恭。
加之裴琏继位至今空悬后宫,宫中情形状似一片清明,倒让谢明婳松口气。
除了宫规礼仪外,亦有司寝局的女官来教授阴阳调和之术。
起初谢明婳颇为排斥,但细想下来,若是不学,榻上受罪的反倒是自己。
翻着这些图册,谢明婳自嘲一想,自己竟也不算纸上谈兵。
唯一棘手些的是,厚厚的几卷宫册,数百条宫规需要她熟记。
“宫中规矩皆是为殿下而守,全凭殿下心意。”替谢明婳整理书册时,温嬷嬷温言道。
谢明婳轻笑,明白其中之意:“您说的是。”
用过晚膳,圆桃来道:“姑娘,东厢房已备好了沐浴的热水。”
总管高进午后传了殿下吩咐,裴琏今夜要她侍寝。
明宝堂中早早便为此准备。
……
圆月清辉,今日三省议事,裴琏回到寝殿时夜色已深。
秋日的夜里已有凉意,榻边的女子披了斗篷,乌发柔顺地垂着。
“殿下万福。”
她一礼,绯红的寝衣压下了眉眼间的清冷,与三年前代郡中的那抹身影渐渐重合。
裴琏颔首,女子顺从上前,合着规矩为他更衣。
若有若无的幽香环绕在侧,白日里政事的疲乏散去些许。
“在宫中可还习惯?”
年轻的君主开口,不过学了几日规矩,瑜安倒是乖顺不少。
谢明婳未答,却轻踮脚尖,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