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神来,试图安慰自己:梦是反的,娘已经飞升了。
却只是垂下眼睫,紧抿着唇不知道要说什么。
记忆中,她娘和她爹都是散修,她出生的时候,阿娘已经是渡劫期了,她一直都知道阿娘很厉害,阿娘对她极为疼爱,还教会了她很多杂七杂八的本事。
就这样,季渺渺一天天长大,看着院子里的桃花开了一年又一年。
直到有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和玩伴挥手告别,却没有想到,这一次挥手却几乎成了永恒。
只因她回到家中后,映入眼帘的是院子里处处都是被雷劈过的痕迹。
小小的她眨了眨眼睛,好像知道了什么:
阿娘应了雷劫,飞升走了。
“阿娘真厉害。”
季渺渺站在原地望着天空,怔怔地想。
随后孤苦伶仃的她赶上了孚还峰的纳新大比,当时她已经筑基,又是单一风灵根,几乎没有什么阻碍的进入了内门,最后拜入剑宗长老谢蓉与门下当亲传弟子,成为了人人熟知的大师姐。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当年的桃花已不再,前尘旧梦也不再。
季渺渺的头这几年却隐隐作痛,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件事:她娘就是出个门也要对她千叮嘱万叮嘱,如果要离开她,不可能一言不语。
而且在几年前,她忽然惊觉,有很多儿时的事情她都记不清,甚至越来越模糊,现下,她只依稀记得一些与阿娘有关的事情。
即便过去的记忆几乎湮灭,她也不会因此止步,梦到底是真是假,她要亲自撕碎来看,如此,只好等到飞升之后再问她娘。
毕竟师母常常夸她是可塑之才,飞升预备役,大有可为啊。
这一夜,她静坐了许久,久到雨已经停了。
不知何时,窗外刮起一阵悠扬的风,她持着剑离开了弟子居。
金丹期的修士可以不需要睡眠来休息,于是她练了一晚的剑。
*
刀宗长老的弟子任渡前几日找季渺渺约下比试。
任渡已经入宗很久了,现在已经是金丹七阶,却总是被金丹五阶的季渺渺压着一头,心里一直不爽,所以特地来找她单挑。
翌日清晨,季渺渺按约出现在天星台孚还峰专门供给弟子们自行组织比试之地。
只见身姿高挑,一袭素雅白衣的女子站在天星台上,长发只是简单用白色的发带高高束起,却难以掩盖她皎好的面容。
微风吹动她额前的碎发,季渺渺站得随意,嘴角微微勾着,一双透出疏离之感的双眼似笑非笑地望向任渡,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一旁围观的丹修小师妹沈秋念在人群中向季渺渺挥手,她十分激动地喊着:“渺渺师姐!啊啊师姐加油!”
季渺渺听见了,眉眼一弯,温柔地朝她点头示意。
这一笑,仿佛春日艳阳下的桃花般绚丽,人群中的师弟师妹们也纷纷开始给季渺渺加油。
“啊啊啊啊啊大师姐!加油啊!”
“啊啊啊师姐我喜欢你!”
“大师姐温柔又漂亮,平时待大家还这么好,呜呜呜一定要赢啊大师姐!”
任渡内心无语,扯了扯嘴角。
不是?这些人是当他死了吗?
倏地,台上气氛一变,任渡亮出他那五尺长的重刀,方才吵闹的人群一时之间安静不少。
任渡狠厉地盯着季渺渺,咬牙切齿道:“季渺渺,就凭你那把破剑也想赢我。”
闻言,季渺渺挑了挑眉,握紧了自己的佩剑,微笑着说:“不要这样说小白,好吗?”
任渡:“……”
小白,也就是她的佩剑,是她师母在她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