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她所做的一切都变得轻飘飘的,变成了无须在意也理所当然的东西。
但是我在上班第一天就翘掉了工作,就是要听她讲故事的。我当然可以在确定她安全后就选择离开,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走,因为总要有人听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讲故事的。
特别是这个十四岁的孩子从来就没有讲过故事。
所以我陪她坐在拆了一半的楼房高台上,听她讲住在一丁目开着小便利店的父母,孤儿院里小粘人精,在夜晚驱退流浪汉向她伸出手的好心人先生。
讲在学校里的经历,讲被写满红色字迹的置物柜,讲被丢到厕所的作业本,讲睁眼说瞎话的同学。
“分类是人类的本能。”花户爱无比理智的说道,眼神坦然,仿佛所讲述的故事的主人公不是自己一样,“人这种生物,总喜欢区分人和人之间的差异,集结同类,打击异类,掠夺他们的资源。大到阶级斗争引发的世界战争,小到邻里间因为一个水桶、一盆花草的争论,都是因此。”
“不过任何事情都要进行学习才能掌握,所以你所经历的,只是正常人对未来所要做的事的预演。——你想这么说,对吗?”我补充道。
花户爱笑了,看上去非常高兴。
“哇哦,你是真的听得懂我在讲什么啊……所以,你当时又是怎么想的?”她问到。
“唔,也没怎么想吧。”我回忆了一下,发现当初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只是任何与人有关的面目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不是每个人都擅长与人共处,只是我表现的尤为差劲罢了。所以会被当做异类。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自己和自己相处,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好的。普遍意义上的校园霸凌并没有持续太久,可能是因为我异类的太彻底了,也可能是因为对方胆子太小了,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太菜了。总之,很快他们就选择冷处理我了。但学校还是留给了我很不好的印象,不过我妈妈很希望我能好好上学,和同学友善相处,于是我就硬着头皮接着上学了。
“有一段时间很难接受啦,还有自我否定什么的。要考虑到家里人的想法,什么都做不了也很难受。不过后来我就随便了,因为突然有一天,我觉得他们很傻很无聊,以前会在意这件事情的自己更傻更无聊。不过等到长大就好了,长大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我向花户爱说道,筛略掉了很多废话。在与人相处的方面,我和她是有些类似的。我们都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性格,但孤立是一种群体效应,我们谁也反抗不了。
所以……
“所以你只要安心长大就好了,长大不一定会让世界变得更好——或许还好变得更糟。但是你会变得更好,这点我完全可以保证。”我认真的说道。
花户爱看向我,那样的目光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带着一点点小小的期冀和雀跃。
我以为她会说些什么,但她什么也没说。
“你先前说,广雅希子是‘怪物’。其实这么说也没错。”她转变了话题,终于原因亲口承认委托书的来历了,“委托书是我下的。我讨厌广雅希子,就像你所说的,广雅希子就是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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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拉帮结派,对学生施压谋取特权,用优秀的成绩、优渥的家世和温柔的外貌来获取老师的信任。和成绩差,并且一看就像个不好惹的坏学生花户爱有着天差地别。如果她尝试针对某些人,那么对于那些人来说,她确实是像怪物一样可怕的存在吧。
花户爱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个性,但考虑到很多人的想法和愿望,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直到红字出现在置物箱上,垃圾出现在抽屉里,作业本出现在厕所里。
直到最后的最后,广雅希子出现在了手术台上。
罗佳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