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岁洱重新点燃了烛台,正坐在桌边对着镜子认认真真地学习描眉化妆。
邱意婉收了伞, 关了门, 还没走到桌前呢, 就?被岁洱那张浓墨重彩的小脸盘子吓了一惊:“你这是在干嘛?”
岁洱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放在妆奁旁的那本?彩印书籍:“我在鲛人国买的化妆手册, 正在学习呢。”
邱意婉一脸茫然地瞧着她那双被涂描的乌漆麻黑的眼皮:“你现在学的是什么妆?”
岁洱的下巴微微一扬:“地狱少女酷炫烟熏妆!”
邱意婉:“……”好一个地狱少女。
邱意婉欲言又止了一番,最终很委婉地回?了句:“你这眼眶子, 是不?是熏的有点儿过劲儿了?”
岁洱冷哼一声?:“你懂什?么, 这才叫时尚呢!”又满含憧憬地说道, “等我画好了烟熏妆,我要?再去染一个深红色的头发,换一身?纯黑色的束腰劲装,再把我的青松刀往蹀躞带上一别, 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超级无敌酷炫的地狱美少女!”
邱意婉忍俊不?禁, 也不?想扫她的兴致, 就?回?了句:“行, 祝你成?功。”说完之后才又忽然想起了什?么, 立即对岁洱说了句:“赶紧去厨房让你哥洗个热水澡。”
岁洱:“我哥回?来了?”窗外雨声?大, 影响了她的听觉能力。
邱意婉点头:“嗯, 都淋透了,浑身?上下冰冰凉!”说着,又从海纳袋中拿出来了一套干净的男装递给?了岁洱。
岁洱简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你俩刚刚明明在一起你为什?么不?让他洗?何苦要?再折腾我一趟?”
邱意婉俏脸一沉,转身?就?朝着大床走了过去,没好气?地说:“我才不?要?关心那头死狼呢!”
岁洱气?的牙痒痒, 一边起身?一边嘟囔:“我就?没有见过比你还能作怪的女人,怪不?得整个狼境都说你是红颜祸水呢!”
邱意婉浑不?在意, 悠悠然地往床边斜斜一坐,身?段优美,神采飞扬:“奈何你哥就?是独独钟情于我呀?自古以来,所有的红颜祸水都是被至高无上的君王所偏爱出来的,所以罪不?在红颜,而?在君王。”
岁洱无言以对,归根结底还是她哥欠!
“但你也是板上钉钉的恃宠而?骄!”岁洱气?呼呼地打?着伞出了门,然后就?看到了她哥像是一尊冰雕人似的清冷孑孓地伫立在对面厨房内。
木门未关,灶台中的蓝冰依旧亮着盈盈的光,岁崇俊逸的眉宇间却是一派茫然,整个人不?知?所措到了极点……他自然是不?想离开的,却又担心她会厌恶自己。
忽然间,岁洱气?鼓鼓地冲进了厨房,粗黑的眉毛眼线,被人打?了两拳似的乌青眼眶,还有一张黑红黑红的嘴巴,看起来不?伦不?类的,岁崇的内心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了一股火气?,成?何体?统?特别想直接抄起墙根放着的藤条打?她一顿。
但很快,他就?憋屈的熄了火,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并非她的亲哥,根本?没那个资格管她。
岁洱却仗着她哥现在没记忆,一点儿都不?怕他,甚至比她哥还要?理直气?壮,直接把衣服往灶台上一扔,没好气?地甩了句:“我嫂子让你赶紧洗个热水澡。”然后扭头就?走,搞得岁崇还当她是因?为知?晓了他无意间冒犯了她嫂子的事情而?恼怒于他。
岁岁睡醒之后,邱意婉又奶了他一顿,而?后将贮存在海纳袋里的水袋和?干粮放到了桌子上,对岁洱交代道:“现在雨又小了一些,我打?算再去村子里转转,你照顾好岁岁。”
邱意婉此时正穿着一条比较方便行动的暗红色束腰襦裙,外搭了一件窄袖黑色罩衫,长发在脑后挽了一个简单干脆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