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经李豫年这么一搅他心里多多少少添了份担忧。
院墙上的风吹过徐微与的发鬓,某一刻,冰冷自他耳廓上端开始,顺着凸出的骨骼一勾,将一缕碎发别到了耳后——!
徐微与惊觉回头,“谁……”
身后空无一人,院墙下的大白鹅竖着脖子走来走去,陈妈正抱着框白菜喂它们,闻声抬起头看向徐微与,“太太,你叫我?”
……
错觉?
徐微与抬手摸了下耳后,他最近的错觉未免太多了点。忧思过度吗……但要他怎么放心呢?李豫年带过来的那块麒麟玉确确实实是原本挂在李忌脖子上的东西,这事儿他没和任何人说,只能一个人猜测各种各样的情况。
越想越心神不宁。
陈妈在栏杆上敲了几下竹筐,“太太快下来,上面风大。”
徐微与点头,抬步朝石阶走去。
宅子四周的院墙高三米有余,跟城墙一样修了上下的石阶和过道。这样的设计第一是防盗,第二是方便下人随时了解城内的火情水情,临安城的大户人家都这么盖。唯独一点麻烦——垒墙的青石砖经过经年累月的踩踏,表面早已光滑圆润,人走在上面得时刻留心,不然很容易滑倒。
徐微与不常上来,此时又没有在意,脚下直接踩在一片溜光到能照人的砖块边缘。
“唔!”
那瞬间,一只手抓住徐微与的手臂,生生将人转过半圈拉回原处,若非如此,徐微与能直接从墙头栽下去。
“天老爷!”
陈妈大惊失色,扔下筐子就往上跑。
徐微与却半跪在原处没动,脑中一片空白。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朝左看向空无一物的空气,握住自己手臂。
不可能有错,刚才他分明感觉到旁边有一个人拉住了他。但……
【……为什么心不在焉?为什么看那么久?】
面色灰白的恶鬼同样半跪着,鼻尖几乎与徐微与相抵。它一手按在徐微与脑后,一手松松地撑在两人身侧,模糊的人形较之前更为清晰了几分。
它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徐微与,眼神像草丛里等待狩猎的狼,冰冷、专注……残忍。
【不舍得李豫年?】
李忌似乎是被自己的念头逗笑了,轻轻扯了扯唇角。
【总有些不长眼的人趁我不在的时候往你面前凑,好多好多……怎么会这么多啊?是不是微与故意勾引出来的……】
“摔着没?”陈妈匆匆跑上来,直接穿过李忌,蹲下来抓住徐微与检查。
李忌怔了下,偏头,像第一次认识陈妈那样用他那双眼白微微泛着灰的眼睛观察这个中年妇人。
——如果没人点破,很多恶鬼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
虽然它们的行事风格性格秉性和从前大不相同,手段也全然不似活人,但大多浑浑噩噩,只凭本能行止。李忌现在就是这样。
陈妈扶起徐微与,两人走下院墙。
“没事,休息一天就好了。你去书房,帮我把左手边的两本黄封皮的帐拿过来,我在房间里看。”徐微与回到房间,坐在床上说道。
他自己就是大夫,陈妈当然对此没有异议,应了声,留下一壶热茶就出了门。走到院子里时,她往另外两个房间里看了看。
“啧,臭丫头跑哪儿去了,天天就知道玩。”
陈妈嘟囔道。真亏徐微与心慈,但凡换一家,谁能白养个不干活的丫头啊。
房间里,徐微与还在回想刚才的事情。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但那瞬间的触感太过真实了,他甚至能根据脑中残留下的印象大致勾画出手的轮廓。
……
徐微与缓缓张开手,然后在同样的地